自从我打定主意要和五条悟谈谈之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家。
他之前从来没有这么久没回来过。我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后来,传来了五条悟被封印,五条家失势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
在人人自危的时候,夏油杰找到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你走吧。”
“这一次,悟他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你本来也是假的五条夫人,五条家已经地位不稳了,这时候走,也不会牵连到你。”
我低着头,双手攥紧了拳头不说话。
“夏油君,你说过,咒术师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而存在的,对吧?”
“嗯?”
“我觉得人类不能简单地分成咒术师和非咒术师。”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用力说出了这些话。
“就像有咒力的人分成好的咒术师和坏的诅咒师一样,非咒术师里也有好人和坏人。”
“好人和坏人的界限是什么,我不明白,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简单地把人分成好与坏。”
“我没有什么大的理想,也不懂什么大道理。”
“我只想保护我身边的人。”
“我一天也没为这个家做过什么,没为五条悟做过什么。”
“我希望至少他回来的时候,这个家不是空荡荡的。”
“在他回来之前,我想守着这个家。”
“他一定会回来的。”
“我相信他。”
***
“咚——”
庭院里水流过竹筒,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我和姑母五条阳子并排坐着喝茶。
她一直都很照顾我,我也很喜欢她。因为她有一种温柔娴静的气质,就连现在这种时刻,都不慌不忙的。
也就只有她还有闲情逸致邀我喝茶。
“姑姑,我不会走的。”
“我知道。”
我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
“从你第一天进这个家门起,我就知道。”五条阳子放下茶杯,伸手牵起我的右手,“如果真的到了现在这一天,你一定不会走的。”
“我看你的眼睛就知道。”
我自嘲似地笑了笑。
我不走,又有什么用呢?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能做什么。
“小瞬,你知道小悟现在为什么还不是最强吗?”
“嗯?”五条悟还不算最强吗?
“和世上其他人比起来,他是最强。但和自己比起来,还不是。因为,他还没有达到极限。”
“唯有爱能让人无所不能。”
五条阳子看向我,微微一笑。
***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五条悟浑身是血,手扶着墙虚弱地走在檐廊上。
所有家臣看到他都纷纷跪地不说话,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悟——”我焦急地跑过去扶住他,差点被自己绊倒。
我抓着他的一只胳膊,让他整个人架着我的肩膀,一步步往房间挪动。
对方身体很烫、气息微弱。
“我回来了。”他突然在我耳边轻笑一声。
我心里一酸,吸了吸鼻子。
“也太晚了吧。”
“抱歉。耽误了点时间。”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对我道歉。
我帮人脱了衣服想检查伤口,满目疮痍。我闭目皱了皱眉,再次睁开眼,咬着牙进行消毒包扎。
五条悟很信任我,全程闭着眼睛不哼一声。
这时候我突然恨自己不是咒术师,不会反转术式。那是一种可以反向改变物质形态,对人体进行治疗的术式。全高专也只有家入硝子会使用,为此我之前还嘲笑过五条悟。
“连反转术式都不会用?还说自己是最强?”
“因为硝子说的我完全听不懂啊!什么咻的哈的——”
没有时间等硝子来了。血已经染红了一片又一片纱布。
我靠着学校急救课学的知识尽力做着处理,内心祈求着五条悟的异于常人的体质能让他撑过这一劫。
忙到后半夜,倒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之后,五条悟的体温终于降下去了。松了一口气的我一下子倦意袭来,就这么握着他的手躺在他身边,他一醒来我就能知道。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他的声音。
“不是不让我碰你吗。”
“傻瓜,只要你好起来,怎么样都可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是熟悉的气息。
我的头靠着一个坚实的胸膛,一只大手穿过我的发丝托住我的脑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