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你愿意做吗?你敢做吗?”
面对姜三甲的灵魂三连问,宁致远彻底的沉默了,也彻底的开始反思自己了。
“致远啊,你应该多想想,读书人读书到底为了什么,你们儒家所说的立言、立德、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用圣人的言论来要求自己,固然是没错的,可是,你要以圣人的要求来要求所有人,那就过分了,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圣人,如果是人人都是圣人的话,那就是你们儒家最大的荣耀,可是,人无完人,你敢说,你们儒家的几位圣人,就一点儿错都没有吗?”
“好好想想吧,当你在指责安然的时候,你也应该多站在他的位置去想想,他是跟我们不一样,可是也正是因为这种不一样,你们才选择了他,既然选择了他,就应该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如果他变得和你们一样了,那你们到底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失望呢?”
说完这一席话,姜三甲不在说什么了,而是站起身,拍了拍宁致远的肩膀,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姜三甲很少一本正经的跟人说话,至少,在许一凡面前,他很少如此,但是,对于姜三甲这个人,包括许一凡在内,没有人敢忽视他,不单单是因为他是许一凡的大师伯,也不单单是因为他是修行者的身份,更不只是单纯的因为他年龄大的缘故,而是因为这个老人知道的很多,见过的东西很多,他的学问,在这支队伍当中,是最高的,哪怕是宁致远,在其面前,都需要执弟子礼,就算是在东海城,荀德华看到姜三甲,都要客客气气的,当然了,荀德华并没有和姜三甲见过面。
姜三甲的一番话,发人深省,尤其是对于宁致远来说,无疑是当头棒喝,其实,类似的话,荀德华也曾经跟宁致远说过,只是,他说的并没有深刻,可能,荀德华自己都没有弄清这些问题,他也正在探究的道路上,自己都没有弄清楚,如何给弟子解惑呢?
荀德华都一大把年纪了,放着白鹿书院的副院长不当,偏偏跑到充满铜臭味的东海城,建立起来一个起点书院呢?
诚然,这其中有齐若兮和徐诗芷的缘故,也有许一凡身份的缘故,但是,作为一个曾经在纵横书院求学,又在官场上起起伏伏多年的老人而言,名与利,该有的,能有的,他都有了,他还需要什么?
好像什么都不需要了,他现在应该做的,不应该是颐养天年吗?为何要如此忙碌,费心费力,甚至还不惜动用他大半辈子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呢,更是冒着天底下大不韪,让女子担任先生呢?
荀德华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两个字,求变!
荀德华想要帮儒家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而荀德华的年纪摆在那里,就算他能做到,想要看到成效,那也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而他注定看不到这一幕,而作为荀德华大弟子的宁致远,这些年来,荀德华都把宁致远带在身边,何尝不是对其寄予厚望呢,自己看不到结果,自然是要交给弟子去看到,甚至是想要宁致远在他去世之后,继续把他没有走完的路继续走下去,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儿,宁致远能否做到,荀德华很担心,于是,他才会让宁致远跟着许一凡。
求变,说的很容易,做起来却很难,既然想要变,自然首先要从自己做起,荀德华已经做了很多,可是,宁致远呢?他似乎还是那个白鹿书院的大师兄,几十年如一日,没有什么变化,这既是好事儿,又是坏事儿,作为先生的荀德华,岂能不担心?
这一晚,宁致远彻底的失眠了,也彻底的开始正式自己现在面临的问题,还有先生的一番苦心了。
至于许一凡,姜三甲跟宁致远所说的一番话,他听了一部分,只是,他当时并没有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罢了,而剩下的一部分,虽然他没有听到,但是也能猜出来,对于姜三甲的话,许一凡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不过,对于这件事,许一凡不会去说什么的,荀德华和宁致远想要做什么,许一凡很清楚,而他们会怎么做,做的怎么样,许一凡也不清楚,如果能够走出一条不一样的道路,那自然最好,如果不能,许一凡也不会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