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紧邻的大海,拢共有三个称谓,内陆地区的人,喜欢称呼它为南海,南夷人喜欢称呼称呼它为东海,至于本地人,则取了一个折中的叫法,东南海!
五月十五日。
正是月圆之夜,一艘体积庞大,上下三层的海船,从遥远的海面缓缓地朝福州城驶来。
湛蓝的大海,湛蓝的天空,晴空万里,海连着天,天连着海,这艘海船恰好行驶在天与海之间,宽大的海帆迎风飘扬,伴随着船只的乘风破浪,有不少胆大的海鸟,盘旋在船只附近。
船只很大,搭乘的人也不少,大多数人都是水手,穿着简单的衣物,忙碌而有序的工作着,而在船头三楼甲板的位置,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三个人的年龄都不大,最大的也才二十来岁,最小的也才十五六岁而已。
其中,年龄最大的是那个体积硕大的胖子,胖子的个子不高,体积却很庞大,最起码有两百斤,也可能不止,胖子天生就具有喜感,如果在拥有一张娃娃脸的话,那就更有喜感了,而眼前这个胖子,喜感十足。
不知道是体积太大,还是风浪太大,胖子硕大的身躯,紧紧地贴靠在船舷上,一手肥大而短粗的手掌,紧紧地抓住护栏,一张胖乎乎的脸,在烈日的照耀下,油光满面,显得格外的油腻,其脸上带着很有亲和力的笑容,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道缝。
“小璇子,马上就要到福州了,开不开心啊?”胖子趴在船舷上,随口问道。
被称之为小璇子的,是另一个年龄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身穿道袍,身后背着一柄桃木剑,头挽着道稽,长相十分的俊美,柳叶眉,桃花眸,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白皙的肌肤,妥妥的一个美男子,和胖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好吧!”少年举目远眺,看着已经不远的码头,淡淡的回道。
听到少年的回答,胖子不由得撇撇嘴,显然,他对少年的回答很不满意。
“小璇子,到了福州之后,你准备去哪?”胖子又问道。
少年转过头,看向正用手指抠着鼻孔的胖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说道:“当然是去清真观,见一见赵师弟了。”
胖子闻言,再次撇撇嘴,吐槽道:“小赵有什么好见,跟你一样,是个很无趣的人,还是小师弟陆沉有意思。”
对于胖子的吐槽和评价,少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没有放在心上。
无趣,其实无趣,在东山修行十余载,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修行,或者说是看风景,十几年不变的大山,十几年不变的破道观,十几年不变的风景,初看很有趣,看久了,也就那样了,胖子觉得很无趣,可是,少年却觉得很有趣,至于有趣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
每天准时起床,准时修行,准时练剑,十几年如一日的规律生活,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有趣不有趣一说,但是,在胖子眼中,他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因为在胖子看来,少年跟东山上那些行将就木,犹如老树一般腐朽的道人一样,都是无趣之人。
唯一让胖子感到有趣的,是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小师弟,还有一个就是数年前遇到的那个少年。
小师弟陆沉,从被大师兄带回东山的时候,他就觉得对方很有趣,这么大的人,都成为修行者了,居然还晕海,而且不但晕海,还恐高,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在跟小师弟相处的那段时间,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吓唬小师弟,每当看到小师弟站在悬崖边上,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玩。
至于说,数年前,一起同行的少年,也很有意思,不是儒家子弟,却喜欢做儒家子弟的装扮,儒雅却不迂腐,做人做事都很有一套,尤其是在对付女人这方面,他天生具有优势。
胖子姓唐,名万三,不是严格的道教中人,长相喜感,做事儿也疯疯癫癫的,修为也稀烂的很,境界是有的,可是,却很少看到他出手。
小师弟陆沉是胆子小,性格又惫懒的很,不敢跟人打架,一旦发生冲突之后,第一个逃跑的就是他了。
当然了,如果唐万三在他身边的话,那第一个逃跑的绝对不是陆沉,而是这个胖子,唐万三的境界有多高,修为怎么样,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但是,要论起逃命的功夫,别说小师弟陆沉了,就是站在他旁边的李璇玑,也追不上他。
俊美少年是陆沉的小师兄,在陆沉没有到东山之前,他是小师弟,虽然是小师弟,却在道教当中,辈分极高。
李璇玑是十五年前,被带到东山的,从小就在东山上修行,从一个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成长为现如今的翩翩少年郎,成长的过程无波无澜,和大多数的孩子一样。
李璇玑认识的人不多,满打满算,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除了东山的几个老不死的牛鼻子老道之外,也就身边这个胖子唐万三,还有小师弟陆沉,以及身侧这个少女了。
李璇玑没有道号,李璇玑既是他的名字,也算是他的道号,在道教之中,人人都穿道袍,唯独有两个人可以不穿道袍,一个是唐万三,还有一个就是李璇玑。
唐万三之所以可以不用穿道袍,是因为他不是严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