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柯梅不说话,许一凡也没有在说什么,而是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城隍爷雕像,嘴角微微翘起。
“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呢?”
“嗯?”
此话一出,屠鸿信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许一凡这番话是对谁说的,但显然不是对他们三人说的。
“不愧是不良人提司,这都被你发现了。”
在许一凡话音落下之后,一片寂静的破庙内,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随即,就有一道人出现在城隍爷的雕像之上。
来人是一名男子,只见他身穿一件暗灰锦袍,腰间系着素面几何纹带,留着一丝不乱的长发,眉下是明眸善睐的凤眼,身躯颀长,腰间悬挂着一枚墨绿色酒葫芦,手中拿着一把白底折扇,折扇上书写着一个三个字,群玉山。
看到这突然多出来的一个白面书生,屠鸿信的心中更是惊骇不已,他们从进入破庙,一直到现在,除了许一凡和姜三甲之外,并未看到其他人,也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若不是许一凡开口,他们都不知道,在这间小小的破庙当中,居然还隐藏着第六个人。
然而,书生的出现并不是让屠鸿信最惊骇,真正让他此刻心如死灰,不敢有一丝一毫反抗心理的,还是那个白面书生的提到的不良人。
在大炎王朝境内,不管是朝堂中人,还是江湖中人,亦或者贩夫走卒,对于不良人有一种天生的畏惧心理,屠鸿信手上沾染的鲜血不少,若是他被朝廷逮捕,给予他一个斩立决都是最好的结果了,屠鸿信这些年,从不把朝廷的官员放在眼中,反正就是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然而,屠鸿信杀过很多人,却从来不敢去招惹不良人,别说招惹了,就是听到不良人可能出现,他都会绕着走,也正是他的这份谨小慎微,才让他至今没有遇到不良人,可是,今天他不但遇到了,还遇到了传说当中,可以与三大不良将比肩的不良人提司。
真是利令智昏,猪油蒙了心,屠鸿信觉得今天出门肯定没有看黄历,不对,他娘的,今天就不该出门,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不良人。
在来到西北之前,屠鸿信都听闻过新一代不良人提司的事情,相对于以往不良人提司,这一代的提司要年轻的多,而且高调的多。
西北战局的情况,屠鸿信就算不刻意去打听,也知道不少,对于那个叫许一凡的年轻人,佩服有之,嫉妒也有,但是,更多的还是敬畏,除了因为许一凡在西北做的那些事儿之外,更重要的还是他那不良人提司的身份。
屠鸿信仰着头,看了看白面书生,又转过头,看向许一凡,嘴里一阵的发苦,方才看到这少年,就该想到他可能就是不良人提司才对。
外面那一等一的马匹,绝对不是一般人就能拥有的,这样的马匹是军中战马,除了在军中能看到之外,在其他地方极难看到,就算有,也不会用它来拉车,在看到战马的时候,就该想到,此人应该是军伍中人。
还有那破败不堪的马车,他们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被白雪覆盖,看的不是特别仔细,现在回想起来,那看似破败的马车,上面布满了刀剑的劈砍痕迹,显然是经历过大战之后才留下的痕迹,而乘坐这样马车的人,岂能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可以比拟的?
另外,刚才许一凡虽然出手不多,那看似随意一击,就砍断自己九环刀的招式,很显然是军中的杀人技,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许一凡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此刻,屠鸿信是想死的心都有,落在不良人手里,尤其是像他这种杀人无数的人,落在那群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不良人手里,死比或者还难,一念至此,屠鸿信萌生了自-杀的想法,不过,当他看到那位白面书生的时候,又萌生了一丝期望,他期望这个白面书生是来找许一凡麻烦的。
一个隐藏至今,才露出身形,而在此之前,却毫无声息显露的人,肯定是一位高手,若他真的是来找许一凡麻烦的,二人一旦交手,肯定顾不上自己了,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逃走了,至于说公良祁和柯梅二人的死活,就不是他考虑的问题了。
夫妻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更何况他们这种本身就因为利益纠葛走到一起的团队了,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对于屠鸿信此刻在想什么,许一凡并不在意,他正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白面书生。
此人衣裳干爽,身上没有丝毫的雪花,在这个大雪天极其的不正常,出现这种结果,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此人修为很高,可以在周身自成天地,让风雪无法靠近此人,要么此人在很早之前就来到这里了,只是一直未曾显露身形而已。
然而,不管是哪种可能性,都说明此人的境界不俗,这让许一凡对此人无比的好奇起来。
“群玉山。”
许一凡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白面书生之后,目光停留在白纸扇上的那三个字上,微微挑动眉头,然后低下头,看向屠鸿信问道:“群玉山是什么地方?”
屠鸿信眼神闪烁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哦?是吗?”
看着屠鸿信躲闪的目光,许一凡自然看出来,此人知晓群玉山是什么地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