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中这么多年,其真正上战场的次数并不多,屈指可数,而这一次他能晋升为副都蔚,也是因为西征军当中的几个都蔚和副都蔚,战死的战死,调走的调走,这才轮到他。
当然,作为一个武将,不想上阵杀敌,怕死,畏死,这很正常,炎军士卒很多,兵种无数,真正能称之为精锐士卒的,也只有夏侯拓的镇北军,武英叡的镇南军,还有现如今由秦之豹掌控的镇西军,除此之外,也只有拱卫长安的数万禁卫军才算得上精锐。
其他的军队,尤其是各州的守备军,以及藩王军队,战斗力有,可跟这些精锐部队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而在这些武将当中,真正上过战场的武将,也屈指可数。
这些不曾上过战场的武将,不照样靠着熬资历,熬上去了嘛,可以进入兵部当官。
对于宋玉这种做法和想法,不能说他错,可也不见得对,因为见识过战争,也参与过战争,才知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许一凡能理解,却不见得赞同。
宋玉之所以来找自己,原因很简单,以宋玉在镇西军当中立下的军功,当个副都蔚勉强够格,可是,想要去往兵部任职,那点儿军功是不够的,当然,他要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已。
对于宋玉这样的将领,他要走,殷元魁也好,秦之豹也罢,都不会阻拦,也不想阻拦,可是,想要他们帮忙给其铺路搭桥,那想都别想,他们跟宋玉又不熟。
许一凡则不同,虽然许一凡跟宋玉也不熟,可是,他跟宋玉的老子熟啊,有了这层关系,不说别的,看在宋志武是镇西军老卒的份儿上,许一凡应该不会拒绝的。
另外,宋玉找到许一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许一凡现在的名声很大,功劳也很大,在上次朝廷的封赏当中,殷元魁他们递交上去的战功表上,殷元魁他们这些高级将领,都推举了不少人上去,而唯独许一凡没有举荐任何一个人。
虽然许一凡只是镇西军的参将,可是,他手里也有几个举荐的名额,而宋玉正是看中了许一凡手中的名额,以许一凡现如今的功劳,只要他去了长安,开了口,想必朝廷会答应下来的。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他宋玉一个人,还有不少武将也有类似的想法,只是,不管是康城守卫战,还是在北宛城之战,亦或者是最后的决战之后,许一凡跟这些武将之间,关系始终不远不近,见过面,叫得出名字,可要说有多熟络,那还真没有几个人。
他们想要找许一凡帮忙也没有门路,可是他宋玉不同,有了宋志武这层关系,他找到许一凡,是有很大机会的。
“想去兵部是不可能的,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就算有,我也不会举荐你的。”许一凡沉吟片刻说道。
宋玉抬起头,看了一眼许一凡,面露诧异神色,沉默不语。
“别这么看着我,我跟你爹关系好,是因为他是西北老卒,我敬重他这样的人,他是一个好兵,于国于民都没什么可指摘的,他值得我许一凡如此对他,也值得镇西军如此对他,可你宋玉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这样对你,就凭你是宋志武的儿子?还是说,你觉得朝廷亏欠你们,我许一凡就该补偿你?”
“没有这样的道理,朝廷亏欠你们的,你自己找朝廷去要,跟我许一凡有什么关系,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我许一凡不欠你们任何东西,跟不欠你宋玉任何东西,看在你爹的面子上,给你一个副都蔚,至于你能否去掉这个副字,能否坐稳你屁-股下的位置,那是你自己的事儿,跟我没有关系。”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西北人就得战死沙场?凭什么我想活下去,偏偏不能活?凭什么?这不公平!”宋玉终于忍不住质问道。
许一凡眯起眼睛,看着宋玉,缓缓说道:“凭什么?就凭这里是你们的家,是你们的根,若是离开了这里,你们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是孤魂野鬼而已。”
“公平?这是世上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想要活下去,想要离开这里,可以啊,凭本身说话,而是像条狗一样跪在这里,乞求别人的施,滚回康城去,在你没有成为都蔚之前,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西北。”
“许一凡!”
宋玉闻言,豁然起身,眼神凶狠无比的看向许一凡,其右手搭在刀柄上,隐隐有拔刀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