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考虑被杀的人和被救的人,到底谁更有价值,如果被杀之人的价值超过被救之人,哪怕只是超过一点点,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杀死那些没有太大价值的人,如果一个人的价值很大的话,房巨鹿甚至可以用千人,甚至万人去换,而这就是房巨鹿。
价值论在房巨鹿这里,被体现的淋漓尽致,当年的宰相杜克明也好,陈康安也罢,他们的价值已经没有了,出现了更有价值的人,那么他们就可以去死了。
对于房巨鹿这样的人,很难去评价,因为房巨鹿虽然是武将之首,是仆射大人,可他做事却比很多宰相都要公正公平,任何事都没有私心在其中,让人无法指摘,当然,这里所说的公平,是建立在价值论的基础上。
房巨鹿从为官开始,一直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他都不曾踏足摘星楼,一次都没有,哪怕当年他最看好,被重点培养的孙子,因为触犯不良人的禁忌,而被不良人带走,这个老人都不曾站出来说话。
在房家的第三代当中,房子墨是第三个被重点培养的,而在他之前,还有两个杰出人才,一个是房巨鹿亲手葬送在战场上的,一个是被不良人处决的,一个人心狠到这种程度是非常可怕的,房巨鹿这样的人,最适合修习道教天宗的太上忘情。
不过,可惜的是,房巨鹿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虽然是一个武夫,可也只是九品铜皮境的武夫而已,至于说修行,在这个老人看来,那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修行不过是让自己多活几年,苟延残喘下去的方式而已,如果修行不能给他带来价值,那修行就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房巨鹿不修行,是不幸之事,却也是万幸之事,不然的话,以他的性格,只要他还活着,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房巨鹿虽然是第一次来摘星楼顶楼,可他对这里的一切了若指掌,拎着食盒和酒壶上来之后,径直走到案几旁坐下。
食盒很精致,可里面的东西却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上不了台面,两碗杂碎面而已。
两碗杂碎面,几瓣大蒜,两双筷子,一壶酒,两个酒杯,这些东西被他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不知道房巨鹿用了什么手段,杂碎面被端出来的时候,还热气腾腾,正是下筷子的时候,房巨鹿就像回到自己家里一般,拿起筷子搅拌了一下面,然后端起面碗,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大蒜就面,再配上烈酒,使得因为寒冷而浑身冰凉的房巨鹿,瞬间脸色红润起来。
不良帅罕见的转过身,看着像个普通老农一般,在那吃面的老人,主动伸出手,端起酒壶给老人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原本是常温的烈酒,在不良帅触碰之下,瞬间变得温热起来,而他手中的那杯酒,却瞬间结冰,然后又瞬间沸腾,结冰,沸腾,如此反复,周而复始,十分的诡异,而这不是他刻意如此,而是无心之举。
对于那神奇的一幕,房巨鹿熟视无睹,只是缓缓吃面,然后端起酒杯,优哉游哉的喝着,而每一次酒杯空掉之后,不良帅都会给其倒满,从始至终,二人都没有言语。
房巨鹿生活很简单,他的饭桌上,菜肴永远都很简单,三菜一汤,仅此而已,食材既不奢华,也不名贵,厨艺算不上多好,因为厨子是他妻子,不过,很多年前,他妻子就去世了,然后是几个丫鬟在负责此事。
房家的规矩很大,也很小,因为在房家,房巨鹿的话就是规矩,房巨鹿这样的生活水平,不是他做给谁看的,而是一种习惯,一种保持了很多很多年的习惯罢了,对于家里其他人,房巨鹿并没有要求什么,不管是大鱼大肉也好,还是粗茶淡饭也罢,随他们的心情。
一碗面很快就吃完了,吃的十分的干净,而一壶酒,房巨鹿只喝了半壶,不多不少,刚刚好。
吃完面,放下筷子,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缓缓转头,看向不良帅。
不良帅此时已经放下酒壶,半壶酒,三瓣蒜,一碗热气腾腾的杂碎面,三者笔直一线放在一起。
二人对视片刻,不良帅转过身,背对着房巨鹿,微微仰头,喝掉手中那杯酒,说道:“三件事我答应了。”
房巨鹿闻言,不再去看不良帅,而是低头把食盒盖好,然后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拎着食盒转身下楼,从始至终,这个老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知道不良帅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在房巨鹿离开之后,桌面上少了几样东西,又似乎没有少什么,那碗热气腾腾的杂碎面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一个空碗,大蒜也没有,只剩下几个外壳而已,而那半壶酒也只剩下一个空酒壶而已。
看着背着手缓缓走出摘星楼的房巨鹿,不良帅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相对而放的两个空碗,两双筷子,还有放置在中间位置的空酒壶,不良帅把手中的空酒杯,放在了房巨鹿的酒杯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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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许一凡走出密室,离开摘星楼的时候,恰好看到那个渐行渐远的老人,微微眯起眼睛,而在他身边,放置着一个食盒。
许一凡收回目光,看向地面的食盒,犹豫一下,还是拿了起来,打开食盒,食盒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