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开始了!
路之鱼隐约记得魔域是以众人正式踏入故事发生地的那一刻开始计时,那么,在这之前,菩萨庙的那一切都被魔域当成是小打小闹。
而现在,正剧即将开始。
“不找谁。”赵子明道,“小孩,你家大人在吗?我等是上清宗弟子,因历练误入此地,天又不逢时下起雨来,我们便想寻个地方避雨。”
“不知可否在你家躲雨?”
赵子明说完便往里边看去,阴沉沉的不见一点光亮,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多年不见天日的鬼屋,一想到这里,他就控制不住地打颤。
赵子明几乎瞬间萌发一股退意。
脚底宛如打滑般刚退一步,后腰便抵上一根手指,手腕上的银铃叮当晃,路师姐在他后边弯着眼笑问他,“慌什么?”
赵子明定下心来。
这么多师弟师妹们看着呢,他不能退怯。
“没、没慌。”
路之鱼绕过赵子明去看房屋内侧,仅扫了一眼她便发觉这屋子古怪的很,死气沉沉的,仿佛没有活人生活的踪迹。
视线尽头,一扇麻棕色木门被封印在黑暗尽头,掉漆的铜锁挂在门扉上摇摇欲坠。
那扇门缝闭合不是很紧,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太奇怪了。
她上前一步,弯下腰仔细盯着少年的眼睛,询问:“我们可以进去吗?”
一双漆黑如墨的瞳仁仿佛死物一样不会动弹,直勾勾地盯着她,睫毛犹如密集的树丛,交织却又规整。
须臾,少年的瞳孔蓦然缩了一下,很快垂下眼,低声道:“进来罢。”
他让开了路,站回在门的阴暗面里。
屋内不算大,拢共只有三间房,中间那间上了锁,这样一来,十几个人挤在这么一个小破屋里委实挤了点。
甫一进屋,便被屋里密不透气的氛围给包围起来。
阖上门后后,昏暗、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突然,茅屋亮了起来。
一盏陈旧掉漆的烛台点起了灯,赤红色火焰的倒影映在墙面上,泛起微弱的光芒。
那小少年点完灯后便又站到门旁边去。
路之鱼身子微微前倾,眯起双眼盯着他看,须臾,才出声道:“多谢。”
少年抿起唇摇了摇头。
看起来性格……有些内向?不喜欢说话吗?
路之鱼双手叉腰,俯下身子,尽量平视他的眼睛,又道:“小孩,你家大人呢?”
闻言,少年抬起头来,慢悠悠的转动眼珠,指着那扇锁起来的门,温吞道:“爹娘,在那里。”
路之鱼顺着少年的指向眺望去。
是那一道上了锁的门?
她回头瞥了眼少年郎,他仍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后,垂着头敛着眼皮,仿佛对他们要去做的事情丝毫不关心。
她觉得有些古怪,正想着上前瞧瞧,赵子明却先她一步走过去。
门扉后的少年依旧垂着头。
只是嘴角却渐渐勾起一抹笑意。
“在里面?”
赵子明皱着眉头不解的望向那扇门,他拽起门锁翻来覆去的看,觉得并无异常,正打算离开时——
突然,门扉动了两下。
赵子明转为欣喜,“诶!有人啊!等等,我这就放你们出来。”
他一边捣鼓着门锁一边想着:这家小孩也太闹腾人了,竟然将亲爹娘锁到屋子里去,幸好今天遇到了我们,不然不知要被锁到何时呢。
门又被人“哐当”推了两下。
赵子明便道:“稍等,别急。你家这锁还真难弄,你知道钥匙在哪吗?”
他抬起头来。
狭小的细缝中露出一只泛着绿光的眼睛。
那张脸上沾了些血,脸皮已经严重腐烂,他张着快要扯到后腮的嘴朝着来人笑着,几只泛着烂肚子的白蛆在他的齿间嚅动,向外呲的牙齿上还挂着几滴快要凝固的血液。
腐臭感扑面而来。
赵子明瞳孔地震,不禁喃喃道:“这是……什么?”
他尚未来得及后退,一只干枯黝黑的手便从门缝中唰地伸出来,死死拽住赵子明的手腕。
微弱的烛火摇曳了两下。
众人渐渐看清楚了那双鬼手。
鬼手的指甲奇长,约有半寸,青黑的皮肤上布满了尸斑,虎口处的皮肤腐烂的差不多,浓烈的血浆凝固在一起,泛着浓郁的血腥味。
他拽着赵子明的力道极大,隔着门框死死叩着他的手腕。
赵子明见状倒吸一口冷气,反手拽住右手腕,这时,一众弟子像是回过神来,匆忙上前抱住赵子明的腰身往后扯。
“松开、松开!”
赵子明扯得青筋暴起,狠狠一拽。
“吼!”
鬼手却兀自向前一抓,连带着赵子明的左手也被拽住。众弟子有一人见师兄被这青黑的手抓住,铛起剑来朝着鬼手一砍,“磅”的一声,鬼手纹丝不动,反倒是宝剑裂了几条缝。
接着那鬼手突然一收,一众弟子来不及收力,扑了个人仰马翻,‘哎哟’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