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过我?你既然不肯开口,那我会错了意,又岂是我一个人的过错?”
她这话听上去有理,可自己说出口却没什么底气。对方也像是觉出哪怕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被她噎了个哑口无言,半晌才开了口:“那就算是我的错,我们不计较了。”
“但这救命之恩重如山,你也想赖掉不成?”他尾音拖得很长,语气也算不得严肃,李若琳却还是觉出了一阵寒意。
她一犹豫,想好的说辞就没能说出去。
对方像是知道她的算盘打在何处,开口就将她的话堵了回去:“你莫不是想说,你也没有求着我救你,是我多管闲事?”
李若琳下意识点点头,被对方看在眼里,不怒反笑道:“你倒是诚实。”
“可无论你想不想,我都已经救了你。你如今在这里惺惺作态,可我救你时,你却想活得很。”对方话锋一转,语气直转而下,厉声挖苦道:“你总不会真天真到以为凭借几个女子就能摆脱那些差役吧?不会真以为那场大火是天时地利专为助你逃跑吧?”
“你同谢渺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时候,可从没计较过男女大防。”他放低声音,重又像是揶揄般开了口:“他未婚你未嫁,纵有桩不曾过了明路的婚约,此刻也是废了的。怎么他拉扯你就得,我就不得?他救你你便领情,我救你你便不领情?”
这人多半有病。
李若琳那点本就不多的愧疚和感激原本已经消失殆尽,在他提起谢渺的那一刻里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她自打醒过来时就想问,谢渺在哪儿?他伤的要不要紧?却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开口,这才忍到如今,不想被这人提起,还刀子似的一句一句直往她最伤心处戳。
他的言外之意她听得明白,知道对方救了她却也知道她的底细,能够随时断送了他,少不得要从容应对,便深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开了口:“他既然曾是我未婚夫婿,那我与他亲厚也是自然的?你呢?你又是谁?”
他既然能知道她与谢渺曾有婚约在身,想必也不会对其中纠缠一无所知。李若琳试探了一句,见对方果然嗤之以鼻,才略略放了心。
只是对方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很快便反应过来:“你既然与他亲厚,为何醒来不先问问他的情况?”
李若琳垂眸不语,好半天才半真半假地答道:“婚约既已废除,我又有何立场去问?”
“果然无情!”对方冷笑了一声:“他为了你不惜铤而走险命悬一线,昨夜才刚刚脱离险境,你却不管不问,当真狠心!”
他的样子实在太过义愤填膺,仿佛李若琳辜负的人不是谢渺而是他自己。李若琳讶异无比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却在听见谢渺已经脱险后放松了几分。
她同谢渺之间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可无论如何她从未想过要谢渺去死,无端听见对方这般指责,到底还是有些不情愿。可这些话她又不能说,只能继续半真半假地埋怨对方道:“我无情也好,狠心也罢,都与公子没有关系。还不知道公子姓甚名谁,为何要管我二人的闲事?”
“在下姓方,不过一介白衣无官无职,贱名就不污姑娘尊耳了。”对方明显还是在生气,皱着眉头拂袖欲走:“既然姑娘是觉得我多管闲事,那姑娘也不必再问。”
见他这样,李若琳也觉出自己是真将人得罪狠了。可这其中的尺度又实在难把握,她话若是说的轻了,万一对方挟恩以报,她身份特殊,若是再连累了对方,岂非恩将仇报;可她又怕自己话话说太重,对方当真同她计较,出门去府衙告她畏罪潜逃,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正为难,却忽然琢磨处哪里不对,赶忙开了口将人拦下:
“你说你一介白衣无官无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