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交梳子一手交假发,很公平,钱多多算盘打得好。事实是,那几个学姐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本来就是她们的教室,被人占不说,莫名其妙打了一架,还被教导主任看到,还挨了一顿批,肇事者还跑了!谁能咽得下这口气?
还假发,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除非道歉。
“道歉?”钱多多白眼翻到天上,“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双方僵持不下,陷入死局。
钱多多自己的头发不够长,即使扎了辫子也稀稀拉拉的,毫无气势。眼看决赛就要到了,她心急,一拍脑袋说:“我们干脆去偷吧。”
赵尽欢好言相劝,“你唱《浪人情歌》要什么气势啊?要弱势,要伤心绝望才对吧?”
钱多多苦恼道:“我觉得你说得对,这歌太伤感了,所以我换成了《挪威的森林》。”
你大爷,决赛场子你家开的吧?歌说换就换。
“欢欢,求你了。”钱多多死皮赖脸的,“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再跟她们谈肯定又得打起来。”
赵尽欢一想,也是,不能再打架了,偷更不可能。她无奈地说:“我尽力吧。”
高中教学楼一共有三幢,下午上完课,她晚饭都没吃,一直在高二教学楼前面的大花坛绕来绕去,仍然没想好说辞。
篮球比赛在即,程逸兴近几日都安排了训练,来高二找人。他在教室外面等,无所事事,双手搁在走廊护栏上望风景,往下侧目就看见了赵尽欢,像个陀螺似的。
不晕吗?他想。
“看什么呢?”学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微敛疑惑,淡然道:“没什么,我还有点事,你先去球场等我。”
学长摸不着头脑,又不敢问,“那你快点来哦。”
“知道。”他挥了两下手,一步一档下楼。果然,等他走到大花坛,赵尽欢还在。
“在这里做什么?”他轻飘飘地问。
赵尽欢惊讶地脚步一顿,愣了半天,“我……等人。”她随口胡诌道。
“等人?”程逸兴眉头微耸,“怎么不去教室等?”
好吧,编不下去了。赵尽欢吸了口气,实话实说。
程逸兴挽了挽袖子,露出白皙的小臂。这么冷的天,他穿得很少,校服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卫衣,这个年纪的男生好像根本不怕冷。校服袖子宽,不一会儿又掉了下来。
就这会功夫,他说:“你跟我来。”
“你认识她们吗?”赵尽欢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问。
“不认识。”男生答得理直气壮回答。
“……”
饭点时间,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那几个学姐不在,赵尽欢颇为失望地说:“要不然,你先去忙别的吧?”
程逸兴沉声道:“没事,在门口等我一下。”
他大大方方地走进去,赵尽欢靠在门框处,只探出一个头往里看。他在学校很有名,各个年段的人几乎都认识他,是以教室里几个人看他进来,眼神一直挂在他身上。
程逸兴随便找个人讲了几句,是个女生,只见她脸红红的,末了点点头。
左右不过五分钟,他出来对赵尽欢说:“晚自习前,她们会把东西送到我们教室,你别走掉。”
这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呢?
赵尽欢真心实意地道谢,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两声。还好走廊上吵闹,他应该没有听见吧。
是不是该请他吃个饭呢?
可万一他吃过了,拒绝了自己岂不是很丢脸,又一想跟他吃饭太招摇,还是算了吧。
程逸兴看她一脸便秘的表情,忍不住问:“还有事吗?”
“没、没了。谢谢你!”说完,兔子似的遁走,眨眼不见人影。
“……”
到了晚自习,学姐们真的把假发送来了,毕恭毕敬的样子。假发完好无损地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看上去比之前更有光泽。
赵尽欢接过假发,客气地向她们道谢。
学姐们惊慌失措,连连摆手,“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
仿佛那头发是一颗致命的毒气弹。
赵尽欢把假发交给钱多多,她双眼放光,“唉,我该怎么谢你好?”
“不用谢我,谢你同桌吧。”
“哟哟哟,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酸呐?”
赵尽欢没理她,兀自回到座位上给许归澜讲刚才没讲完的题。一道函数题,翻来覆去讲了好几遍,只要题干稍微变化一下,他又搞不明白了。
赵尽欢教到后面实在没辙,她说:“许归澜,我觉得你应该改变一下学习方法。”
许归澜知道自己有问题,可他自尊心极强,扯着脖子说:“不愿教就不愿教,你不就想说我笨吗?你放心,我以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