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被官兵围在中间的顾尧时,路三花下意识地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可情况紧急,她来不及多想,抱起阿华田,纵身一跃便落到了顾尧身旁,而后一脸得意地环视了一圈,大喊道
“华渊,去渭城跑图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围观群众及官兵皆一脸莫名,不知道译心居这路掌柜的喊话是何意。
【华渊?华渊?华渊?】
路三花在心里连连叫唤,可她脑海中依旧一片静默。
华渊消失了。
“我去!不是吧!”
路三花低声骂了一句,拉起顾尧就要跑。可她这步子还没迈开,一群江湖人闯进了官兵的包围圈,直袭裴无药。
“裴无药!你这贼人,让老子好找!”
“裴贼!还我师兄命来!”
“裴贼!吃我一枪!”
听到这群人你一句裴贼,他一句裴贼,路三花恍然,原来当时那群江湖人骂的不是“呸”,而是在说——裴。这想法冒出的一瞬间,她又有些疑惑,当什么时?裴什么贼?
路三花略一分心,对面男子的铁笔已挥至眼前。她现下手无寸铁,慌乱地抽出腰间的贝雕扇阻挡。
“咔”
贝雕扇碎裂,路三花被铁笔的气劲掀倒在地,手臂发麻。
眼看着那使铁笔的男子带着杀意靠近,路三花竟还分出了几分心思去看一旁正同其他江湖人打斗的顾尧。
她在想,她到底是不会死的,如果她出其不意地冲过去挨上几招助顾尧摆脱僵持不下的局面,他们二人是否有机会逃脱?
正在她犹豫的当会,一人执剑落入包围圈,那极亮的剑身上缠绕的凌厉剑气衬得那人恍若救世的神仙。
路三花激动地大喊“魏寻!魏寻!先来救我!我师傅他还能撑······”
一句话还未说完,她眼睁睁地看着魏寻手上的剑没入了顾尧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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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三花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见眼前仍是客栈房内的景象,方知刚才的一切是梦境。她起身走到桌边倒了碗水饮下,凉水裹挟着暮冬的冷意,冻得她又打了个激灵,这才将心中的不安压下。
她想,她得跟着魏寻去趟壁天剑派并想办法把这十陵剑毁了,以绝后患。
叩
叩叩
第三道敲门声刚落下,房门便从里边打开了。
裴无药衣着整齐地站在门内,显然一早便醒了。
他见眼前那顶着两个团子发髻,着鹅黄袄裙的女子笑嘻嘻地对他说道“师傅还是起得这么早。今早我们去吃万记的鸡丝馄饨,然后去找魏寻,通知他一声我们师徒要去他壁天剑派做客。”
在渭城的这□□日,路三花到哪都带着裴无药。按照她小说的时间线,裴无药这段时日来到渭城,是为了去栎山的山洞将疯毒的解药掉包。她前几日旁敲侧击得知他尚未去过山洞,生怕他哪天要去栎山搞破坏。不过她也没办法时刻看着裴无药,便叮嘱他无论去哪都要知会她一声,“听话”的裴无药自是照做。
路裴二人来到魏寻那算命小摊时,见木桌上盖着黄旗招牌,竟还未开张。
想当年在梁镇,魏寻那翻译摊永远是开得比鸡早,关得比狗晚,路三花下意识地以为两年前的魏寻也是那么勤快,没想这都10点多了,她却跑了个空。
“既然来都来了,我们找个地坐会,等等他。我想起来这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牛肉烧饼,师傅你要不要来一个?我分个一小块就好了,早饭吃撑了。”
路三花说着话就要朝东边走去,可身后的人没答话,连声“嗯”都没有。
她转过头,见裴无药仍站在木桌前,他手指拂过黄旗,指尖便沾了一层灰。而后,他看向路三花,欲言又止。
此刻的的裴无药就像牙牙学语的孩童,想说些什么却又被词汇量束缚着,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口。自然,束缚着裴无药的,并不像词汇量那么简单。
“师傅,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都听着。是这旗子怎么了吗?还是上面落的灰有问题?”
路三花循循善诱,极有耐心地等着裴无药说话,无半分不耐烦。她忽就在想,梁镇的那些日子里,裴无药是否也尝试过摆脱工具人沉默的行为模式,做一些与右使的嘱咐毫不相关的事。譬如拦下差点摔倒的宝兴,又譬如想办法替她赚那二十三两银子。
“二位是找魏半仙?”一男子捧着一包热腾腾的包子路过,见有两人杵在算命摊,便随口问道。
多么熟悉的台词啊,网文作者的敏锐度告诉路三花,此事有古怪。于是,她轻拍裴无药的肩膀,示意他不着急,而后走到那男子跟前,礼貌问询。
“这位大哥,魏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