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停泊靠岸的南十字船队,则正正好,且北斗本就不会对轻策庄附近搅扰人的盗宝团袖手旁观。
“不过啊,这伙盗宝团在轻策庄徘徊了这么久,难不成就为了些劫道的蝇头小利?”
北斗又灌下去一碗酒,突兀发问道。
南宵还未接话,桌旁的少年武士便轻声道:“听闻此地曾有恶螭作乱,后被镇压,周围散落了不少与之相关的遗迹。”
“南长姊,北怪鸟,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打算来轻策庄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挖出点跟螭有关的东西。”
南宵敛眸,嗤笑:“旁的我也不管,他们互相使绊子,到头来也没点收获,手下的人便把注意打到沿途商队上——这我可就不依了。”
那伙盗宝团都被南十字船队扭送到总务司去了,而那南北两大巨头则趁乱逃走,没了下落。
南宵借南十字剿匪,降服的贼人便顺水推舟转给北斗,让她尽皆枷去给凝光作人情了,也算是皆大欢喜。
其实她不便言说的是,手下的小贼均让南十字船队灭了,幕后的大头则被她骗了公子去好一通收拾。
即便长姊与怪鸟逃了,此番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也干不出什么大事来了。
而达达利亚听信了南宵的话跑去寻人,虽然被耍了一通,但也跟盗宝团打得尽兴。
就是叶卡捷琳娜被上司通知着照例来收拾烂摊子,事后才得知被南宵套路了一把,心里火冒三丈。
北斗对南宵这点睚眦必报的心思全然不知,闻言只是爽朗地又笑了一阵,放了饮料在这一桌,便端着碗去找自家船员喝酒了。
留南宵和那位少年武士面对面坐着,摆明了是让两个还不能喝酒的未成年坐一桌。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片刻,最终是少年先行开口:“北斗姐常说,多谢你在天权星面前为她时时遮掩,她总想还你人情,但却每每被轻描淡写地送还,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年的声音清朗温和,听来极为舒服,如风在耳畔呢喃细语。
南宵和北斗交情不浅,对后者看人的眼光一向信服,因此尽管只是初见,她仍是玩笑道:“向来唯有他人欠我人情,北斗姐无论如何也是逃不了债的。”
少年武士笑起来,道:“我姓枫原,名万叶,直接叫我万叶便好。”
南宵应下来,又聊了几句,偶然想起北斗曾夸赞少年的话,不由好奇问:“那你能从我身上听到什么声音?”
枫原万叶愣了下,沉思了会儿,为难道:“这……恐怕你不会喜欢我给出的答案。”
南宵浑不在意:“无妨。”
少年斟酌着字句,半晌方道:“较清心多分傲气,较雷樱多点疯狂。”
换言之,孤高、傲慢、癫狂,幸好仍存有一丝底线。
这可不是什么好评价呢。
南宵笑了:“这样啊……我知道了。”
15.
钟离得知南宵的生辰将近,是在三碗不过港喝茶听书时偶然听得了一嘴。
正巧在海灯节前头。
他默不作声望过去,瞧见是个青年公子,跟伙伴聊着该向南宵小姐送些什么才能讨人欢心。
眼见不止是为利,还是为人,导致他万分纠结,瞻前顾后,否掉了伙伴不少提议,仍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这倒提醒了钟离,近来被堂主丢了各种杂七杂八的差事,好不容易才在前阵子将南宵那把珍爱的乌木扇修好了,却始终忘了送还回去。
但以旧约来抵礼物,是否显得敷衍了些?
钟离带着疑虑回了往生堂,意外看见坐在厅堂里围了一圈对弈的人。
难得这么热闹。
正巧他进门时,便爆发出一阵喧闹。
行秋摇头放下了手里的黑子,下了座溜到了重云旁边,清了清嗓,道:“输了输了,该香菱了。”
香菱忙摆手:“别别别,我可不会。”
她一眼瞧见胡桃在偷笑,咳声道:“还是胡桃来吧。”
“啊?”
胡桃第一局和南宵下棋便输得惨烈,哪里肯再来,眼珠转了转,瞥见进门的钟离,伸手指过去:“客卿擅长这个,让他来跟南宵过过招呗。”
堂主坑人坑得心安理得,香菱、行秋和重云却不好意思吭声,三人暗地里眼神交流了会儿,均是看向南宵。
南宵则不慌不忙地收了白子,一面拣,一面撩眼道:“分明是下着玩放松心情的,非要找先生来逼我用心,胡桃你也太过分了点吧。”
胡桃吐了吐舌头,道:“这不是被你虐怕了嘛!”
待南宵收好棋盘,胡桃和行秋也早拉着还愣神的香菱和重云往院里去了。
钟离一见这架势便知南宵明面上说着来下棋,实则在等他,便在少女面前干脆坐了,问:“听说你快到生辰了?”
南宵歪头,轻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