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愣后即刻了然,又生气又好笑,无奈地叹口气,对小姑娘招手:“烛羽。”
小姑娘犹疑地与妮露对视一眼,在后者肯定的眨眼中挪着步子,走近了提纳里。
墨发少年温和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答应我,以后不许这样做了。”
一向乖巧应下的烛羽却沉默着,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身处热闹鼎沸的大巴扎里,却仿佛回到了死寂的沙漠。
风声呼啸过耳,带来蝎与鹫的嘶嚎。
鲜血在眼前喷洒,刺鼻的腥味弥漫开时,双手间流淌过的液体如蛇蜿蜒爬过,令人不寒而栗。
烛羽轻声似在自问:“人人都能这样做,为什么我不行?”
提纳里没有听清她微弱如丝的轻问:“烛羽?”
“……”
小姑娘抬眸的刹那,赤眸里氤氲的恶如雨过天晴般消散,笑颜明媚。
声音银铃般脆生生地回答:“知道了,提纳里哥哥。”
她知道,提纳里哥哥不允许她做的事又多了一项。
可这一回,她是真的不明白、不理解、不认同。
为什么呢?
凭什么呢?
她不想听。
10.
净善宫。
风尘仆仆的少年进屋后扶了扶帽檐,抖落衣衫间随带的尘沙,望向恰好睁眸看来的幼态神明。
他捻起一粒细小的沙子,随手丢下:“你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啊,小吉祥草王。”
纳西妲对他仿佛刻薄的意有所指不以为意,微笑道:“从沙漠里回来了啊,这么快……有调查到什么吗?”
“你还是太高看那些沙漠人了。”
流浪者抛去一卷陈旧的羊皮卷:“那些沙漠部族里什么线索都没有,不过在沿着他们发现那小姑娘的那条路一直走到深处,倒是有意外收获。”
纳西妲摊开羊皮卷,大致浏览过后,皱起了眉:“疯狂的研究……”
流浪者笑了一声,辨不出是讥是嘲:“从废弃的实验室里找到的记录,其余的我都已经按规矩销毁了。恐怕当年做研究的人,也早就葬身废墟了吧。”
“这样啊。”
纳西妲垂下的眉眼似是有些难过:“对那个孩子来说,是个不幸的消息呢。”
流浪者眯起眼:“你确定那个小姑娘会为此感到悲伤?没准,她都无法理解【父母】这种存在的含义哦?”
纳西妲看他一眼,神色认真而笃定:“我相信她能成为一名优秀的风纪官,那颗神之眼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