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公子白几人在山林里跑了整整三天三夜,一刻也没停。
他们不眠不休跑了三天三夜,雨也就不眠不休下了三天三夜。
公子白的脚磨出了水泡,坐在地上,姬回雪撕了块衣角帮他缠脚。
那猎户滚了个球,蹭到姬回雪面前道:“这位美丽的仙女姑娘,我脚也起水泡了,帮我也包扎一下吧。”
“死一边去。”公子白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猎户骨碌碌滚了好几个圈,头撞上一边石头,才终于稳住身子。
那猎户只觉得嘴中一阵腥甜,伸手一摸,居然掉了两颗门牙。
那猎户终于再也忍无可忍。
这几日下来,两人天天逼着他带路,用毒逼他就范就算了,还一天就一顿,只给点干粮渣,走累了也不给吃的,走慢一点还挨打。下雨了也不给蓑衣,脚起泡也不管。话多说一点,还给他嘴里塞破布。晚上睡觉,还把他绑树上。
他真是活的生不如死。
妈的,遇上两个狗男女,真是欲哭无泪,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这么一嘟囔,原本极小声,却不想被公子白听了个正着。
公子白瞬间目光一寒道:“你刚才嘟囔什么?”
猎户:“……我……”
他梗了半晌脖子,最后终于还是忍无可忍,豁出去了:“麻卖批!我说你们两个狗男女!与其这么欺辱虐待我,还不如杀了我算了!老子真他妈受够你们两个了!”
公子白冷笑了声,忽然一步步站起来,将他拖到了山崖边上道:“好啊,那你死啊,现在从这里跳下去!”
崖底白雾缭绕,深不见底,山风阵阵,寒意不知来处。
那猎户吓得直接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我……我……”
公子白冷笑道:“你不是想死吗?跳啊!”
那猎户吓得面色铁青,全身哆嗦,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公子白又将他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回来道:“既然没这个胆子死,就别装骨气!”
猎户:“……”
公子白踢了他一脚:“继续带路。”
***
山林另一边。
雨终于停了。
公子季生的人马也折损了七七八八,但总算是把整个苍积山搜查的快差不多了。
只剩唯一的一处山脉。
断背脊,此处是整个苍积山最险峻的一处山脉,山路险峻程度堪比崖腰上开路,基本没人敢走,山虫走兽都是绕路而行。
公子季生将目光望向不远处的断背脊道:“就是这里了,所有人打起精神跟我来!”
猎狗一路狂吠着向前,不一会便嗅到了一滩血,还有两颗掉落的门牙。
公子季生上前,将血沾了点在指间,嗅了嗅,血还未干,而且是人血。
地面,因为暴雨刚过的缘故,还留有脚印。
公子季生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忽冷笑道:“脚步这么虚浮,看来是体力耗尽了,把猎狗放出去!”
猎狗冲了出去。
***
公子白几人已经走得近乎筋疲力竭。
那猎户仍在喋喋不休:“我说我马上就要带你们走出去了,你们能不能帮我把绳子松开?或是把解药给我也行啊。”
公子白瞥他一眼道:“什么解药?”
那猎户怒道:“你不是说,在进苍积山之前,给我灌了一颗七日断肠散吗?你忘记了吗?!”
“哦。”公子白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当时为了教训他听话,是有忽悠他说给喂了颗毒药,但当时喂的到底是什么,他也记不清了,可能真是毒药,也可能什么都不是。
当下轻咳了声,刚要说什么,忽见姬回雪对二人竖起了‘嘘’的手指。
公子白立刻会意,同时竖起耳朵,风中隐隐有猎狗的声音逼近。
公子白握紧手中的树枝,忽然一下掷了出去。
树枝直中一只猎狗咽喉,猎狗应声而倒。
快、准、狠。
公子白瞳孔微缩,抓住姬回雪的手道:“阿雪,有人追上来了,快跑!”
姬回雪点头。
两人拔腿狂奔。
身后猎户:“……”
妈卖批,你们倒是把我也带上啊!想丢就丢,想带就带,我是狗吗?再说绳子还没给我松开呢?!解药还没给我呢?!
***
公子季生追过来时,那只猎狗已经气绝身亡。
公子季生上前探了探猎狗的身子,还是温热的。
这说明,公子白一定刚离开不久。
“已经越来越接近了。”公子季生握紧手心,四下扫了眼:“把所有的猎狗都放出去,全面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