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又有人来报:“启禀两位大人,正东,正南,正西,正北方向又有人突围,已被我军拿下!”
管至父道:“很好,可有看到那昏君和郑子故?”
士兵摇头:“没有。”
连称与管至父相视一眼,不由犯起了嘀咕,突围了八个方向,八个方向都已经被抓了,也没看见人,这郑子故和姜诸儿在玩什么心眼呢?
此时,又有士兵来报:“报告大人,又有七批人,从七个方向突围!”
连称道:“七批?”
“是,这次只有七个方向有人影移动,正南方向没有。”
“那一定就是正南方向。”连称这次学聪明了,猛一甩衣袖:“召集人马,去正南方向拦截!”
“且慢。”卫念离幽幽看着远处,声音比暗夜里的细雨还让人感觉清冷:“前三次的声东击西,不过是混淆视听,意图扰乱我军注意力罢了。而这一次,无人突围的正南方向,才真正的声东击西。”
连称听着意思有点没太懂,但从前三次分析来看,他觉得最好还是信卫念离。
“那七个有人影突围的方向,定有一个是真的姜诸儿。”卫念离缓缓启唇:“兵力再散开些,防止他们从其他方向突围。七个有人影突围的方位重点把守。尤其是,正北方向。”
管至父点头:“就按公子说的办!”
“是!”士兵领命退下。
夜色将尽了,黎明快要来临。
姜诸儿穿着士兵衣服,与郑子故一起刚突围到树林边,便被一阵冲天火光堵住了去路。
士兵们退开一条路,连称与管至父走上前道:“王上,夜这么冷,您该安歇了。”
郑子故护在他身前道:“保护王上!”
“杀啊!”喊杀声响彻了夜空。
姜诸儿的身边本来就只剩三百残兵,再怎么奋力抵抗,终是不敌。片刻后,被杀的便只剩数人。
“弓箭手!”连称大手一挥:“放箭!”
一只箭朝着姜诸儿射了过去,孟阳推开姜诸儿,替他受了,很快便咽了气。
又有一支箭冲姜诸儿射了过去。
郑子故一剑挡开,然而他挡了一支,挡不了万箭齐发。
很快他的心口和左右膝盖各被射进了三支。
“停。”高毅忽然伸手止住弓箭手。
连称不知他想做什么,示意弓箭手暂停。
高毅上前一步,看着郑子故道:“郑将军何苦执着,您是有才之人,若肯弃暗投明,这天下何愁无归处。”
郑子故惨笑一声,将身上的箭羽用力拔出:“是你主子的意思?”
高毅顿了下,点头。
“围而不攻,惑乱民心,断我后援,破我生机,都是他做的。”
高毅点头:“是。”
“不必费口舌了。”郑子故转身不再理他,向姜诸儿道:“王上,当年一粥之恩,至今不敢忘。今夜无论生死,子故都会陪您。”
连称再也听不下去了:“放箭!”
万箭齐发,郑子故终是倒在了血泊中。
姜诸儿也身重数箭,慢慢跪倒在了地上。
卫念离的目光紧了紧,忽然夺过一支箭羽,对着姜诸儿的喉咙射了下去。
姜诸儿没有躲,只是以手护住了心口。
箭羽穿破了他的喉咙,姜诸儿微笑着倒了下去。
天亮了,他终是没能活到黎明。
***
莒国。
梨花小院。
后院祠堂。
祠堂内供着数张牌位,公子白跪坐在祠堂里,正细心擦拭牌位。
高毅带着卫念离从远处走来,快到门口时,高毅顿住步子,抱拳道:“公子,姜诸儿……薨了。”
公子白点了点头,神情看不出喜悲,向一侧的卫念离道:“阿离,你进来。”
卫念离踏入祠堂,面色一片漠然。
公子白取了三支香递给他,道:“给舅舅他们上柱香吧。”
卫念离接过,在烛火上点燃,插入香炉,又对着牌位跪下。
公子白同他一道燃香跪下,两人一起看着焚香上的几缕细烟幽幽飘向灵位。
公子白双手合十,恭敬拜了三拜,心道,母亲,舅舅,姥姥,还有卫国的万千亡魂,姜诸儿已死,你们安息吧。
卫念离拜完后便自行站起了身,神色里依旧是一大片化不开的漠然:“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公子白微微颔首,也未阻拦。这些年卫念离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曾经天天黏在他身边的人,如今再也不像儿时那般亲近。尽管他细心照顾,卫念离始终是清冷且淡漠,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座天堑。
看着卫念离离开后,公子白转身踏出祠堂。高毅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缎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