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哗哚啦啦冲下去的水中 , 看小船远远地流下去
金开野捕着唇 , 手指死死握着树干 , 握到那树干上深深留下指痕 , 木尾扑簌扑簌 , 和着雨水一同落 , 他亦满面斐驳 。
花又青贪玩 , 又怕雨淋 , 蹴在檐下 , 滴答滴答 , 雨水滴在她脖颈中 , 清得她倒
吸一口冷气 。
展林清点着牛背上的东西 , 以免那些姜糖之类的东西被水泡湿 。
看师妹在雨水里玩得欢畅 , 他也没阻止 , 只笑着叮嘲 :“ 今日大雨 , 泥土松软 ,
又容易滑一一别跌倒 , 弄脏衣服倒无事 , 反正二师兄天天都要帮你洗 。 只是你若再据破膝盖 , 可又要被三师姐念叨了 。“
“ 知道啦知道啦 , 你现在和二师兄越来越像了 ,“ 花又青埋头拯救落水的小船 ,
忧愁 ,“ 等我长大后 , 不会也变得像你一样爱唇叨吧 7“
展林学着她忧愁叹气 :“ 是啊 , 我们青青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7“
雨水哗哗啦啦 , 展林忽然眯起眼睛 , 叫了一声青青 。
花又青抬头看 , 见远处雨幕中 , 有一男子走来 , 身量颇高 , 比展林还要高出一头 , 壮得犹如小山 。
她机警 , 捏着小船飞快跑到展林身后 , 小心地歪着脑袋看那人 。
那人穿羲衣 、 带帽子 , 脸亦被面具遮得严严实实 。
遥遥地走过来 , 向展林拱手 , 声音沙哑 , 像用了什么东西改换语调 :“ 山路难行 , 又逢大雨 , 不知可否让我暂且避避雨 ?“
展林楼着青青 , 不动声色地将师妹藏在身后 , 侧开 , 亦同他行礼 :“ 请进 。“
金开野看着好奇看他的花又青 , 嘴唇动了动 , 说 :“ 令妹生得聪慧可爱 , 方才见了 , 倒有些想起舍妹 。“
“ 喜 ?“ 展林笑了 , 每个哥哥都喜欢旁人夸自己妹妹 , 他说 ,“ 是年龄相仿么 ?
金开野深深看花又青 , 慢慢依靠着木制门 。
门外雨水渐渐溱波 , 山风冷 , 涨了满峰潮水 , 隐隐酝酿着一场山洪 。
衣衫下 , 他的手一直在抖 , 不可遏制地发抖 。
他嘴唇动了动 , 却说 :“ 不 , 舍妹今年十六岁了 。“
两人一阵寒暄 ,
待离开时 , 金开野又叫住花又青和展林 。
他低头 , 摸遍全身 , 最后摸出二十两银子和一支金镶玉的牡丹簪子 。
毫不犹豫 , 金开野递给花又青 , 手指还在颤 :“ 今天出门时 , 找大师卜算了一卦 , 说我要将这些东西赠予大雨中一同避雨的人 , 方可从执念中解脱 。“
展林不是那般贪财好义之人 , 虽清贫 , 却也不接 。
他正色 :“ 兄弟 , 你确定你遇到的是真正的大师么 ? 不是什么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7“
金开野笑 :“ 信则有 , 不信则无一一只当全了我的执念吧 “
他又一递 , 伤痕累累的手指 , 捏着那金玉璀璨的簪子 :“ 既然有缘 , 此物便赠予令妹了 “
花又青没有接 , 她盯着金开野的手 , 发现他满手的伤疤 , 手指粗糙宽大 , 像吃了很多苦 , 受过好多罪 。
二师兄和四师兄过得艰难 , 却也没有这样频繁的伤痕 。
此刻 , 这满是伤疤的手 , 捏着这细细的金镶玉牡丹簪 , 竟叫她隐约想起猛虎叨幼崽 。
金开野看她生疏的样子 , 眼底黯然 。
展林又推拒许久 , 终于拗不过金开野 , 勉强收下 。
那牡丹簪子被她插在十二岁的花又青发间 , 她完全不懂这些 , 亦无金钱观念 ,
只歪着脑袋 , 看金开野 。
金开野想 , 真好 , 真好 。
妹妹被养得真好 , 只有在这种地方 , 只有这样的师兄相伴 …... 她才能安安稳稳 , 快快乐乐 , 健健康康 。
展林教了花又青 , 她乖乖地行礼 :“ 谢谢哥哥 。“
金开野张口不言 , 泪水哗然流消 , 怦然础在地上 。
雨停风止 , 展林抱着花又青重新上了牛背 , 他依旧牵着牛 , 和金开野告别 , 遥
遥地走入烟雨朦胧的山峰中 。
走了好远 , 还能听到花又青疑惑的声音 : “ 他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呀 ? 我们认识吗 ?“
展林说 :“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