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授课已有大半个月,眼瞅着二月都要熬过去了,在听学弟子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氛围,苏无昧才舍得给他们两日休沐。
林梵与若璃他们兴趣相投,正打得火热,便约好休沐日同行下山,到崤山山脚下的古崤镇游玩一番。
下山之前,除西畴学宫的学生外,其他听学弟子都需要到笃行司更换令牌,方便进出西畴学宫的结界。
“今夜我们且在古崤镇住上一夜,明早再往江边去。”林梵兴致勃勃地和众人说着计划,走在队伍最前面,领着他们去笃行司拿令牌。
南星最是高兴,他早就听说过古崤镇的人文风光,刚来时就念叨着想要去游玩一番。于是他对西畴双剑的那种距离感也就没有了,路上拉着林梵反复讨论这两日的行程和落脚处。
“将台岭欧若瑜、欧若璃,多谢。”若瑜递出两人的令牌交给笃行司门生,又回头朝着林梵道,“可有什么不得不尝的酒肆?或者美食佳肴?”
若瑜接过令牌,感觉到门生放在他手上的只有一块,便皱着眉翻过令牌背面来看。只见令牌的背面阳刻着“将台岭欧若瑜”六个篆体大字,忙追问道:“若璃的呢?”
“笃行司并没有接到要派给若璃公子下山令牌的指令。”门生恭声说着,将若璃之前那块用于西畴学宫内部行走的令牌也递了过来。
“那么请问,到底是哪位长老负责安排听学弟子的日常事务?是否有所遗漏?”若瑜说得恭敬,却已经决定要找管事长老理论,为若璃讨个说法。
若璃轻摇折扇,叹出一声:“别为难这位仁兄了,这笃行司办事出了名的一丝不苟,自然不会有所遗漏。你们按计划下山玩乐去吧。”
他说完转身即走,对这样的区别对待早就见怪不怪了。
众人皆道,欧承铭当年力排众议把他带回将台岭,给他无上的身份地位和偏爱,为避免外界非议他身份不正,这十五年将他护在羽翼下保护得极好。
可换个说法便是,欧承铭将他留在将台岭整整十五年,期间未曾踏出过山门一步。
若璃少年心性,如此鲜活的人物,心底总归是向往外界的。
“那怎么成?”尹南星望着若璃渐远的身影急了,毕竟芝兰园的四人都是一起行动的。
林梵看看苏沂,只见苏沂轻轻摇摇头,表示他并不清楚其中缘由。
若瑜见若璃要走,连忙上前拽住。
还不待若瑜张口,若璃便笑安抚他说:“没事,习惯了。明日师哥回来时,给我带点好东西,我就算不下山又何妨?”
若瑜从乾坤囊中取出一壶岁寒春,递到若璃面前,像是哄小孩一般:“那你别恼,也别多想。”
若璃垂眸看了一眼岁寒春,不做声。
若瑜突然手上灵力流转,冒出阵阵寒气,呼吸间那壶岁寒春外已被他镀上一层寒霜。若瑜又往前递了递,说:“准你喝这个。”
若璃抬眸看了一眼若瑜,突然一跃而起,两三下起落他就要消失在屋顶之上。
“明年汤圆也给你!”若瑜见若璃走远将要消失,朝着他大喊。
其他人都觉着好生奇怪:若瑜怕不是记不得今年元宵节刚过月余,而明年元宵要在十个月之后了。
尹南星刚想出言提醒,就见若璃在屋顶上顿住脚步,站立不动,像是极为认真地在思考若瑜提出的条件。
忽然若璃腾空而起,一个筋斗转身,回到若瑜身边,拿过酒道:“成交!”
他拿过岁寒春便朝后山跃去,空中还传来若璃那欢快的声音:“那你们可要玩得尽兴!”
杜仲不解,问道:“若璃向来最是潇洒,不拘小节,怎么今天倒因为这事恼了?”
作为朝夕相处的同窗兼舍友,他敢肯定这是第一次见洒脱不羁的若璃起情绪。
“只因这事?”若瑜向杜仲投去狐疑的目光。
杜仲沉吟,不确定道:“虽说独独不让若璃下山古怪,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若瑜扶了扶腰间的锋影:“那些不放在心上的事,才能潇洒自如。若璃在意的事,就不算小事。”
他顿了顿,带着提醒的意味:“和他相处,最好不要去动他在意的事物,哪怕只是一本印上方章的册子。”
林梵忍不住嘀咕一句:“若是动了会怎样?”
“你大可以试试,也好给大家做个典型。”若瑜笑着抱臂,大有看好戏的姿态。
“既是如此,若璃他这样就没事了?”尹南星仍是不解,换做是他,肯定是要闹上一闹的。
“若璃说没事了,那就是没事了。我们下山去吧。”若瑜拍拍南星的肩膀,抬步离开。
待行至山门,苏沂突然想起伯父交代的事没办下来,便转身回学宫,而另外四人则依计划下山去游玩。
和平常一样,苏沂在后山照例巡查,忽听到断断续续的悠悠笛声。
他循声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