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余人亦可以‘梅花’为题,倒也是应了景,‘梅花’题得头名者亦有赏,乃紫竹狼毫笔二支。”
另有侍者端出两支紫竹狼毫。
此赏相比那对琴砚是低了些,但倒也过得去,且狼毫造价不低,笔杆亦是上好的紫竹。
“既如此,本公主也添个彩头!”突如其来的一声,众人一看,来者身着桃粉色华锦长袄,下着窃蓝色软缎裥裙,外罩青色狐裘衣。
乃是荣昌公主沈绫桑,今上第三女,年十六,宠妃傅贤妃所出,亦受圣上宠爱,只性子有些飞扬跋扈。
“锦儿,把那具山石笔架拿来。”
后面一位婢女应声,去了梅园里的小室取来笔架,梅园有来存放物品的小室。
沈绫桑抬脚走向沈敛凝所在的位置,“哎呀,我这是来迟了,竟是一个坐席也没有了。”
沈敛凝神色淡淡,轻挥了挥手,一旁仆从便去搬来一张椅子,放置在沈敛凝的旁侧,沈绫桑便慢悠悠地坐了上去。
林皇后与傅贤妃向来不和,再加上沈绫桑那骄横的性子,因此两位公主亦不太和睦。当然,明面上还要顾忌些的,旁人也乱说不得。
那锦儿也将山石笔架取了来,放置在梅花题奖品托盘上。
雍国公主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到底也没多说什么。
按例从最右一桌起,顾弄玉所在这桌处中间,谢知眉那桌则在第二个。
不觉第一桌已作完诗词,有好有坏,大多平庸尚可,很快就到了第二桌。
“青山白水登高处,不到功名誓不还。”
通俗易懂,极其直白。
转而一见,是位蓝袍书生所作。“子阑,你这句诗倒是直白,不过以你的才能,定能考中。”
齐随笑道,“那就承杜兄吉言了。”
转而就要到谢知眉了,顾弄玉瞧他低着眉、垂着眸。她没见过他作诗填词,故此还真为谢知眉心慌了些,手中摩挲着酒杯。
坐他前头的席行开口道,“我便为梅作诗罢:则须衾作雪,自梦冷香知。”
“席兄作得亦不错啊。”席行另一旁的一位友人道。
席行摇头道,“作得不好,比不得旁人,真是后生可畏。”
这就到了谢知眉。
“今宵安我凌云志,待那明堂我去登。”
待吟完了,都是惊叹,“好诗好诗,真是好诗!”众人纷纷附和。
“真是少年意气!”
谢知眉揖礼道,“诸位客气,献丑了。”
席行对着旁边友人玩笑道,“你瞧,我道嘛,真真是后生可畏呐。”
周令附和道,“极是极是,看来此次榜单中谢弟要势在必得了。”
谢知眉只轻笑不语。
轮到顾弄玉所在的中间这一桌,也就是第三桌。
沈吟宴恰是第一位始,只见其微微思忖,吟道,“冰肌冷蕊霜残故,玉骨含香雪中埋。”
一旁雍国公主道,“永宁才思敏捷,不愧为咱们京都有名的才女,当真有咏絮之才。”
沈吟宴盈盈一笑,“公主谬赞。”
紧接着就轮到了顾弄玉,顾弄玉的玉指轻抵下巴,略一思忖道,“梅香清几许,似若玉香寒。”
待顾弄玉吟罢,沈吟宴这便先开了口,“清雅淡然,好才思。”
顾弄玉闻言回之一笑,“过奖了,郡主才是好才思,我不过是歪打正着了。”
沈敛凝听此亦道,“哪里过奖了,永宁说的是,我看亦是如此,还不知你叫甚么,看着眼生的紧。”
“顾弄玉。”
不过几刻,剩下两桌便吟完了,亦是有好有坏。
“诸位看,哪个最好?谁该当这头名?按我说,这位谢郎君吟得便极好。”雍国公主笑着道。
底下人大都附和称是。
沈敛凝笑道,“如此,头名便是谢郎君了,只听旁人称你姓,你的名是?”
下半句显然是在问谢知眉,后者答道,“在下名知眉。”
侍者端着一对琴砚走向谢知眉所在的位置,俯身奉上。
谢知眉用双手接住,亦俯身谢道,“谢公主赏赐。”
一旁的席行贺道,“恭喜谢弟。”
周令亦紧随其后,笑嘻嘻的,“谢弟好运道,恭喜恭喜,可否借我一观?”
席行瞥了他一眼,周令噤声。
谢知眉笑道,“无甚么,给他看看也无妨。”说罢递给周令。
周令扭头对着席行挤眉弄眼,“哈哈哈,看看谢弟多大方,不似某些人呢,多管闲事。”
席行忍不住,弹了他一指,可算消停。
“那么,依诸位看,吟梅者,谁当为头名?”雍国公主又发话道。
“依我看,当然是永宁郡主了,谁人不知她沈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