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衣着会有些繁琐,毕竟既要保暖又要美感。
先穿两层贴身纱罗短衫,次着短白绫夹袄,再着青碧色柿蒂杂宝纹锦缎窄袖长袄,套件鸦青色素罗直袖褙子,外罩酡颜色缠枝牡丹纹丝绸宽袖长衫,脚蹬翠微色如意纹履。
这一套下来既保暖又美观,淡红色长衫下是黑色的褙子,走动时还能若隐若现地露出里面的一点青碧色,脚下还有一抹翠色。
待谢知眉自行洗漱、束发、穿戴好后走至屏风后面,被一身华服的顾弄玉惊艳一瞬,赞道,“玉娘真是美若天仙。”
顾弄玉微微含羞,浅笑盈盈,“你呀,倒是惯会夸人了。”
“哪里是夸,玉娘本色如此。”
顾弄玉掩袖轻笑不语,毕竟谁不爱被人夸呢,新年听着他这张甜嘴说出的话也是惹人欢喜。
吃罢早饭,顾弄玉要设岁朝清供,如意昨儿个就将花材买来了。
谢知眉今日不必读书,亦休息一日,是以顾弄玉就让谢知眉与她一起插画,也算学习了。
这次的插花很简单,仅用了缃梅、松叶和水仙,花器是白釉长颈瓶,插完却错落有致、淡约清雅。
又将柏枝、柿子、桔子摆在一盘中,亦供在案上,寓意‘百事吉’。
事后顾弄玉笑意吟吟的对谢知眉道,“幺郎真是天资聪慧,不然怎的学得这样快呢。”
谢知眉却笑道,“有了娘子的教导和给我的书谱才如此。再者,就是乡野之家也会有时随手在田野间采撷野花装点于室内,我也常于桌案之间摆上些供读书忙累时得见一抹趣意。”
顾弄玉闻此也笑道,“乡野插花朴素意趣,也是辛劳后的慰藉。”
正当二人闲谈之间,如意就从外面进来,“娘子,应小娘子来了,已在厅堂候着。”
闻言,顾弄玉便与谢知眉去了厅堂。
应未央见人来了,嘻笑着道,“难怪玉姐姐方才在屋里那般欢声笑语呢,原是有人作陪呀,看来是都将我给忘了,昨日说好要给你拜年呢。”
这话让谢知眉尴尬极了,在一旁默默然。
顾弄玉无奈笑道,“你这小丫头,真是嘴巧的很呀,谁也说不过你。自是没忘了你,昨日就叫如意给你包好了压岁钱。”
听此应未央忙从位上起来,走到顾弄玉身前揖礼道,“真是好姐姐,玉姐姐今日更美了几分呢,祝玉姐姐愿除旧安生新意,端与新年日日新!”
“咦,未央儿何时这般文绉绉了,与谁学的?”顾弄玉打趣儿道。
应未央轻哼,“昨儿个刚与那李郎学的,他到我家时就是这么与我阿姊讲的,我偷听学来的,怎么样,厉害吧?”
如意也被应未央逗得忍不住笑来,“当然厉害,应小娘子可真厉害,咯咯咯。”说罢边笑边将顾弄玉昨日让她准备的红包递与应未央。
应未央接过红包一看,是五百文钱,立刻笑容更是灿烂了,“玉姐姐真是顶好的,比我娘给我的还多一百文呢!”
如意谨声制止道,“应小娘子可别乱说呀。”
顾弄玉摆摆手,“无妨的,只别把你玉姐姐给卖了,在你娘面前也这样说。”
应未央狡黠笑道,“放心吧,我娘说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心眼子多着呢!”
“噗”又是逗得人一乐,真是个开心果呀。
言罢,应未央又对着坐在顾弄玉旁边的谢知眉揖了礼,“这位就是谢郎君了吧,我既唤顾娘子姐姐,就叫你一声谢姐夫罢,祝谢姐夫蟾宫折桂、一举夺魁!”
说来,因为谢知眉几乎日日在书房读书,是以与应未央才是第一次见面。
说着应未央就伸手向谢知眉勾了勾,意思不言而喻,显而易见。
引得顾弄玉又是发笑,对谢知眉道,“未央儿这是要向你讨压岁钱呢。”
谢知眉亦失笑,“你既叫我一声姐夫,那我也合该给你压岁钱。”说罢从身上随身荷包中取了一串三百文的铜钱给应未央。
应未央又得了钱,自然欢喜,忙笑着称谢,回到位上,掰着手指算了起来,
“我娘给我四百文,我爹给我三百文,我阿姊和李郎分别给我两百文,玉姐姐给了五百文,谢姐夫又给了三百文……好噫!我今岁共有一千九百文呢!我要去向宋为璟炫耀炫耀,他今年铁定没有我多。”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想着想着应未央就起身蹦跳着要去找宋为璟,顾弄玉在身后无奈喊道,“未时可别忘了过来!永宁郡主邀你我去她府上呢!”
“知道啦!”
谢知眉感叹道,“见她年纪与菀姐儿相仿,性子却真是天差地别。”
“可不是,菀姐儿性子寡默沉稳,未央儿却是活泼跳脱,不过总归是各有各的好,各人自有各人的活法。”
谢知眉深以为然,亦是赞成。
“如意,你让张婆子给应家、李家、宋家这几家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