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位约莫六七岁的小儿,视线移下,脖子上还带着掐痕,开门的左手也是紫的红的。
张婆子从未见过这孩子,见他身上这伤,又是疑惑又是心疼,问道,“你是谁,这手上是怎的了,李娘子呢?”
那小儿有些怯生生的,用衣袖掩了掩手,“我、我叫李二乐,没什么,李娘子是我三姑,她出去了... ...”
张婆子没多想,只道李娘子没与她说过她的家中事,“好,那我就先走了,这糕点给你,待李娘子回来只道是有个张姓阿婆来过。”
李二乐怯怯地接过糕点,随后要关门,只听“砰”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砸了下来。
张婆子心中疑惑,作势要进去,只是那李二乐扣着门不让人进去,问他作何,只口中说着“不能让人进来。”
张婆子心下生疑,却也不好无端硬闯到别人家里,只得走了,却将这事默默记在心里。
留意着门外动静,听到院门关上的声音,李卷云心中顿觉戚然,李部青这才把脚从椅背上拿开,将绑着李卷云的椅子从地上扶起来,恶狠狠道,“给我消停点,别在耍什么花样,要是被人给发现了你也休想活命!”
说罢从屋内走出,对着李二乐道,“还愣着干嘛,进去好好守着她,可别又弄出什么动静来。”
李二乐唯唯诺诺的,“哦,知道了。”
过了会,听到外面传来阵阵鼾声,李卷云这才动了动身子,椅子发出声音,李二乐见状疑惑,“三姑,你要干嘛?”
“唔唔。”李卷云双眼直瞟向桌上的水壶,李二乐试探道,“要喝水?”
李卷云紧忙点点头,李二乐见他爹在厅堂里睡着了,便动静悄悄地去倒了杯水,摘下李卷云口中的麻布,要端水喂给她。
李卷云不喝,悄声对李二乐道,“二乐,附过耳来,三姑求你了。”李卷云眼神迫切地看着李二乐。
李二乐听话的将耳朵靠过去,只听李卷云附在他耳边小声道,“二乐,你去找刚才的那个婆子,她家在巷子里第六个住宅,门前有株缃梅树,你就对她说,李娘子危、去官府,好不好,三姑求你了。”
李二乐听着紧忙害怕地摇头,压着嗓音道,“我、我不敢,我怕我爹知道了打我。”
李卷云小声央求道,“三姑求求你了,真的求你了好不好,二乐,或者、或者你帮我松绑也行,待三姑出去了也想办法救你,让他以后再不能打你了。”
听到以后再不能打他,李二乐眼中一瞬光亮,当即犹豫起来,神色纠结,李卷云就用带着期待和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这绳结我不会解,怎么办?”李二乐终于下定决心,虽是个才六岁的孩童,却因从小没人疼没人爱,经常被李部青非打即骂,拳打脚踢,便也就从小懂事,只性子变得小心怯懦。
李卷云见他答应了,心下欣喜,忙小声道,“你去窗边的柜子从上数第三层,从左数第二个抽屉,里面有把小刀,拿来割断绳结就行了。”
李二乐听着从抽屉中找到了那把小刀,拿来割断绳索,只小孩子力气小,那麻绳又粗,割磨了一会儿才断掉。
松开绳索后,李卷云如获新生,但也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大的声响,唯恐把李部青给吵醒了,李部青性格暴躁易怒,残忍常人,怕他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来。
李卷云轻轻推开房门,那吱呀一声不禁让她胆战心惊,心跳如鼓,拉住李二乐的手,蹑手蹑脚地向院门前走去。
这卧室至院门的步子虽只有几十步,却让她走的冷汗直流,恍若百里步。
终于走至院门前,李卷云轻松了口气,缓缓拉开大门的栓子,哗啦一声,大门开了,正当要走出去,这时李部青睡醒了。
二人不等他反应过来,慌忙飞奔出院子,出了院门李卷云便再无所顾忌,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要杀人了!”
李部青听到外面的喊声这才反应过来人已经跑了,紧忙破口大骂追了出去。
所幸这喊声不仅吸引了李部青,还吸引了路上行人和巷子里的其他住户。
今日是岁朝,大过年的走街串巷的人本就多,听到‘要杀人了’都知非同小可,再加上在家里的人听出了是李娘子的声音也都出来了。
还有人从家里拿出菜刀、棍棒诸如,那李部青提着棍棒从院里闯出来时,李卷云已带着李二乐躲到人群后面。
顾弄玉也在屋内听到了动静,让谢知眉悄悄绕道去报官,张婆子已拿着菜刀出去。
李部青见此场景干脆破罐子破摔,本就是个山贼土匪,此次来不知是从哪知道失踪十多年的李卷云是逃到京城来了,就不管不问带着次子到了京城要捉李卷云。
“好你个白眼狼,老子白养了你,竟不向着我,帮她逃跑!”李部青指着人群后的李二乐骂道,作势要冲过去打他。
李二乐被吓得瑟瑟发抖,李卷云见状心中疼怜,抱着李二乐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