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五魁蹦蹦跳跳地到你这儿来接同胞哥哥刘红中时,你们下课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白板上铺满了她看一眼就想睡觉的数学公式,女孩双马尾猛地一甩,仿佛这样就能用鲜艳的橙发,挡住向她迎面扑来的知识。
“哥哥哥哥哥!”她活泼得如同一只知更鸟,轻盈而有绵密地叫着,“我来接你下课啦!!!”
你专注于手里的活儿,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以示完成社交礼仪。
刘红中吁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剪刀,抹点额角的虚汗,笑着叫了一声妹妹的名字。
声音虽然依然不大,但语气明显快活了不少。
五魁儿立刻探过头去看,哥哥手里捏着一片两头尖的白色长纸片,膝盖上放着一个鞋盒盖子,里面叠放了不少这样的白纸片。
女孩有些惊讶。
因为随着病情的发展,哥哥的手时常会无力颤抖,所以他也很少做这样精细的手工活了。
她用力地眨巴几下眼睛,把眼中的水雾眨去,笑嘻嘻地也蹲下来拨弄着那些白色的纸片。
“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在做小鸟灯。”
五魁见你终于抬起脸,歪着头看向她,像猫猫儿摇尾巴一样,骄矜地晃了晃手上用热熔胶拼接好的矿泉水瓶,塑料片剪成的尾羽沙沙地响着。
“做一个会飞的小鸟灯。”
“哇喔!!!”虽然对着眼前这个简陋的塑料瓶子,她完全想象不出成品是什么样子,但五魁依然兴奋地眼睛发光,“我也要我也要!秀姐姐,给我也做一个吧!”
“叫你哥做……”
你懒洋洋地说着,把瓶子放下,拿过旁边的硬纸板画出翅膀的形状,用挖出来,又找了个长钉,在翅膀根部和三分之一处,各打了两个孔。
纸板好打孔,塑料瓶就不好扎了。
光滑的塑料瓶身模糊映出你皱起的眉头,生锈的铁钉在光滑的瓶身上一遍又一遍徒劳地划过,只在手指细白的皮肤,压出一道刺眼的红痕。
刘五魁不由地想起你之前科普过下破伤风是具有较高致死率的急性感染病,又想到你刚进村子那副高烧不退的样子……今天毕渊老爷子又不在村里,万一你出个好歹都没人治!
“我来我来我来!!秀儿姐,我帮你扎,我力气大!”
女孩急得双马尾跟着心脏一起蹦蹦跳,手上却小心翼翼地把生锈的铁钉从你指尖抽出,随后按照你的指示,稳准狠地往瓶身两侧标示位置扎了两个小孔,又在瓶子下方的中心点扎了一个孔,速度几乎快出残影。如果不是铁钉的长度的限制,你想她把这个塑料瓶扎个对穿,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五魁儿笑嘻嘻地把扎好的瓶子递过来,你接过先放到一边,探手拨弄了一下纸片快速地按大小分好类。你一手捏着纸片羽毛,一手举着纸板翅膀,认真地示意道:“从翅膀的边缘开始贴,羽毛从上到下依次变小,这样一层层地往中间叠着贴,我说清楚了吗?”
兄妹俩小鸡啄米式地点头。
“行,你们一人一个翅膀,我做剩下的。”
女孩迫不及待地搬了个板凳坐到哥哥脚边,边哼歌边干活,双马尾乖巧地趴在她瘦弱的背上。
鸟身的羽毛由尾到头全部贴完后,你把剩下的纸卷成锥形涂上黑色,粘上鸟头做鸟喙。你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总觉得差点味道,于是剪了一双长眉状翎羽准备贴在鸟头上,这样更加灵动。
准备粘上时,你余光瞥见那对橙发兄妹,于是去抽屉翻出付蓉给你在镇上小卖部买的12色儿童水彩笔,挑出橙色在纸上试涂了一下。
不行,颜色太亮了,不像。
你又瞥了一眼兄妹俩,决定先用黄色打底,再用红色慢慢晕染出来。
等五魁儿把翅膀粘好后抬头,她眼尖地看到了鸟头上显眼的橙色翎羽,立刻迫不及待地拉扯刘红中的袖子,橙色双马尾欢快地跳跃:“哥哥哥哥哥,你看那鸟儿头上的羽毛和我们的头发颜色好像!”
刘红中不好意思地抿嘴,不由地伸手拨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你骄矜地一点头,接过兄妹俩合作的这双羽翼,拿鱼线穿过根部打好的孔,先连接鸟身和翅膀,随后又用鱼线穿过翅膀三分之一处预留的孔,把线拉长系在捡来的树枝上,调整好距离,一只展翅欲飞的鸟就做好了。
不等五魁捧场的拍手,你又拿一个从马仙洪那儿捡的led灯珠并一张纸条,塞进鸟肚子里,裸露的电线用白棉线缠上,开关电池盒用棉花包裹成一团用,垂下作为拉绳。
一切准备就绪后,你轻轻一拉一摁,白云之上,振翅的白鸟揣着一个小小的太阳,照亮了这个山村里的小房间。
“哇~”
于是兄妹俩的手,也跟着那双翅膀一起拍打起来。
“哇喔~”
伴着令人嘴馋的浓香,付蓉单手提着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