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敢问又有何问题?
自然,这场宴会大获成功。
至少各大势力暂且打消另立门户的念头,思考要不要转变观念,准备将来拜倒在凤兮女帝的石榴裙下。
可是,总有人心思刁滑,虽被狠狠打了脸,却还敢在宴会上窃窃私语,说些风凉怪话蛊惑人心。
凤兮道行不俗,耳力自然超常。她对听到的是非议论,大多报之一嗤,唯有“差一步也是差”“差之毫厘,谬以万里”那两句,精准击中了她的隐痛。
前些日子,母后不经意也说起来:“道法一途,最是艰险无比。试看三界之中,多少个仙尊、魔尊就停在了那一步,再难登至尊境界。如此也只好认命,蒙混日子罢了。”
眼下,凤兮正为修为止步不前困扰。
大约三千年前,她突然发现,无论怎样用功,法力再也没有丝毫长进过。
在碧梧宫后山石洞中,每当沉入悟境,她眼前便出现一堵迷障,隐隐约约遮着扇恢弘道门。
道门后似有一物,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引力气息,令凤兮神魄震颤不已。她像被雷电击中一般,一接触到那气息,便觉有阵电流从头顶灌入身体,直达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这让她不由地生出强烈冲动,一定要冲破这道门,与那神秘之物合二为一。
凤兮认准了这扇道门,觉得它既是道途上的瓶颈,亦是难得的突破机缘。
既然它已出现,总好过那些老仙魔们瞎摸乱撞,不得其门而入。
只要拨除迷障,打开道门,她便是三界当中第三位至尊。
不对,甚至比至尊还要高出无限等级。
到那时,自己将当仁不让成为帝储。
母后再不会在乎小人的流言蜚语,父皇坐在凌霄殿上,腰杆也将挺得更直!
可事与愿违,这三千年她努力再努力,尝试过无数次,那看似缥缈脆弱、不堪一击的迷障就是纹丝不动,更别提有机会触摸道门。
如今,这件事已成心结,时刻令她焦虑。
及笄宴一结束,凤兮回到碧梧宫,在华丽空荡的寝殿内,坐也不安、卧也不宁,索性来后花园散心。
她还在愁肠百结之际,就见头顶上风云突变,有股子淡淡至尊威压,漫天弥散开来。
盛开的百花纷纷闭合,垂下枝头。仙子们不知发生了何事,也都停下玩闹,一脸惊恐。
凤兮熟悉这气息,她心道:“不好,父皇急了!”
在过去十六万年的记忆中,父皇一向宽仁克制,还从未这样,向整个天界普降威压。
她想起来,方才宴会上,曾有人送来一份奏报,父皇展开看后,眉峰微皱,随即又恢复平和。
看来,那份奏报中的内容,定是大事。
少顷,青楝女官脚步匆匆走进花园,禀报说:“已打听清楚,天帝正在凌霄殿。因地界凶兽部作乱,众天卿又推推托托,举荐不出得力人选挂帅平乱,陛下故而急怒。”
关于凶兽作乱,凤兮略知根源。
当年天帝登基后,遵照苍虚老祖交代,给各大势力划分好居住地。分完地界,才发觉大地上还有众多残忍暴戾的凶兽,在各处为非作歹,凡人深苦其害。
天庭为省却麻烦,便下了一道旨意,强令凶兽全都远迁西南莽林,不得随意踏进凡人居住地。
凶兽们被放逐后,经过漫长岁月争斗,最终决出一名头领,名叫嘲风。由野心极大嘲风带领,群兽再不甘心安于一隅,又屡屡侵扰凡间。
以往,天庭只派使者下界,恩威并施,将凶兽驱赶回林中便罢。
然而,近来嘲风再次率部众出莽林,四处捕杀凡人为食。
人祖急急上报天庭,请天帝主持公道。天庭如法炮制,再派使者前去传旨申斥。
如今父皇下定决心伐逆,想来定是嘲风拒绝遵从天庭旨意。
这无异于公然藐视天威,是可忍,孰不可忍?
凤兮心念一转,寻思自己空学了一身道法本领,却从未用过。
若趁此机会,请命挂帅平乱,不仅练手,还能建立一桩功业,自然会在三界涨起威信。这不比母后操心劳力,搞什么宴会效果更好?
她想到便立即行动,吩咐青楝和众仙子一起回寝殿,为她换好戎装。
接着她身形一动,化作一道红芒破天而去,直奔凌霄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