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朱厚照看向李桓道:“李爱卿做的对,似罗文祥、杜文他们这等贪官污吏就该让他们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李桓躬身一礼道:“臣谢陛下不怪臣擅专之罪!”
朱厚照不禁冷笑道:“锦衣卫本就有权监察、缉拿、审讯百官,你不过是在行驶锦衣卫的职权罢了,又何来擅专之说。”
目光落在李桓身上,朱厚照眼中隐隐有坚定之色流转道:“今日朕便许卿家先斩后奏之权,但凡卿家怀疑之人,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卿家皆有权缉拿、审问,胆敢有阻拦者,以抗旨论之!”
一旁的马永成、张永还有四周的内侍、宫女闻言皆是露出骇然之色,继而无比羡慕的看向李桓。
这是何等的权柄啊,若非是得天子信重,又怎么可能会赐予这么大的权柄。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等权柄即便是放眼大明上百年,有如此权柄、殊荣者,也没有几人。
张永记得先前朱厚照也曾开玩笑似得同李桓说过许他先斩后奏之权,可是当时也就是随口一提,怕是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这一次可是不同,只看朱厚照那一脸郑重严肃之色就知道朱厚照这是认真了。
李桓当即向着朱厚照拜下,肃声道:“臣李桓,谨遵圣命,定不负陛下所托。”
朱厚照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受了李桓大礼,上前一把将李桓扶起道:“朕信卿家,惟愿你我君臣同心同力,使我大明永昌!”
宫门之前,百官在内阁诸位阁老带领之下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并且以品阶高低排列整齐,等候着天子召见。
时间流逝,在场一众官员皆是充满了期待,想着等下觐见天子之时,该如何慷慨激昂的弹劾李桓,又该以何等罪名论处,这可是相当关键的。
若是现在不提前想清楚的话,等下真的见了天子,若是让同僚抢先一步,岂不是失去了在天子,在内阁以及一众同僚面前露面的机会吗?
吱呀一声,就见那紧闭的宫门缓缓开启,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着那敞开的宫门看了过去。
就见原本前去通秉的那名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在其身后,宫门再度关闭。
谢迁盯着那小太监沉声道:“陛下是何旨意,何时召见我等?”
小太监这会儿稍稍平复了一下气息,定了定心神,看了谢迁等人一眼,缓缓开口道:“陛下说了,今日休沐,谁也不见!”
“什么!”
一声惊呼,谢迁、刘健等人眼中皆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昨日他们被拒宫门之外倒也罢了。
可是今日他们可是携朝堂之上大半的官员而来,再加上内阁众人,如此兴师动众,别说是什么休沐了,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但凡是天子还能够走动一步,就不会不见他们。
不单单是刘健,谢迁,在场的一众官员同样是满脸不信的神色,他们一人两人自然是没资格随意觐见天子,可是放眼望去,上百同僚,这等阵容,陛下又怎么可能不见他们。
等到反应过来之后,满脸不信的官员们齐齐看向了内阁诸老,郭文上前冲着谢迁、李东阳几人一礼道:“几位老大人,陛下竟拒我等于宫门之外,这该如何是好!”
谢迁冷哼一声,目光扫过一众官员,当即沉声喝道:“诸位,陛下如今定是为奸佞所蛊惑,这才不肯见我等,我等读圣贤书,受圣人教化,上报君王,下抚万民,于斯时,吾辈该当如何?”
这一番话一出口,在场受到天子拒见而情绪低落的一众官员登时像打了鸡血一般,再度情绪高涨起来。
郭文见机大声道:“还请阁老带领我等为民请命!”
四下官员见状齐齐冲着谢迁几人一礼,一脸慷慨激昂,正义凛然之色道:“请阁老带领我等,为民请命!”
谢迁捋着胡须,放声大笑道:“好,好,大明有诸公,实为天下万民之福啊!”
说着谢迁向着李东阳道:“宾之兄,既然陛下不肯见我等,那么今日我等便效仿先贤,哪怕是跪死在这宫门之前,也要令陛下回心转意,召见我等。”
说话之间,谢迁也不管李东阳是何反应,大步行至宫门之前,撩起一身朱紫袍服,就那么直挺挺的朝着宫门跪了下去。
刘健捋着胡须忍不住大笑道:“好,此等盛事,又怎么能少了老夫!”
随之头发花白,身形消瘦的刘健紧随谢迁跪了下去。
李东阳见状不禁呆了呆,下意识的同杨廷和对视一眼,杨廷和眼中流露出几分无奈之色,在一众官员注视下,缓缓上前,同谢迁跪在一处。
心中暗叹一声,李东阳迈出步子,同样也跪在了那里,随着诸位阁老跪下四周官员一个个可谓是激情澎湃,噗通,噗通的眨眼之间便跪倒了一片。
不得不说,这一幕真的非常的骇人,上百人身着各种品级的官服,就那么在宫门前跪倒了一片,如此情形任是谁见了都要心生震撼。
把守宫门的几名小太监已经是被吓傻了,满是愕然的看着面前黑压压一片的官员。
自从一大早,大量的官员汇聚于宫门之前,京师之中一直都在关注着昨日李桓拿人事件进展的人都将注意力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