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检查着,沉吟片刻,笃定道:“此猫脖颈处有很深的刀痕,几乎要连脊骨一同割断。这具尸体,怕是被放干血之后才焚烧的。”
“那这两根毛发呢?”宋知雪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那两根白色的毛发递过去。
闫叔捏着毛发和猫尸身上未烧净的毛发比对了半日,犹犹豫豫地回答:“这猫被烧的有些厉害,倒还真不好说。不过,十有八九是猫毛,捏上去软软的,并不像是人的毛发。”
宋知雪直起身子来,了然地点了点头。
看来,和她想的一般无二。
花轿里的血是放的猫血,留下的毛发是白猫的毛,唯一能跟失踪的大小姐李悠悠挂上钩的,只有这顶花轿。
季思恒见她半晌没说话,忍不住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你想到什么了,这么出神?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宋知雪回过神来,抬头望了眼已经微微透亮的天,这才惊觉他们竟然忙了一夜未合眼。
虽是折腾了一夜,可她神态清明,并没有半分疲惫。
她看向季思恒,眼神中透露出兴奋的光芒:“接下来,自然是去会一会汉织坊的老板娘了!”
“假使我推断的正确的话,”她笑着看向谢沂州,“小阁老,百户这个位置,我是坐定了!”
谢沂州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半张脸隐在阴暗中,眸色微深,让人看不清神色。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闫叔敲了敲烟袋锅,倒背着手走进停尸房。
谢沂州眯起眼睛,瞥了眼停尸房,随后快速跟上宋知雪两人的脚步。
天逐渐亮起来,一阵微风吹过,将院中的花轿轿帘吹起来,一派鬼气森森。
*
季思恒转头看了看左边的宋知雪,又转头看了看右边的谢沂州,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宋知雪拉至一旁。
“不是,他到底是来干嘛的?怎么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上就阴魂不散呢?”
宋知雪看着身边不知从何处换了一身小旗服饰的谢沂州,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可那人却恍若未闻,吊儿郎当地靠在门口的梧桐树上,肆无忌惮打着哈欠。
“别管他了!”宋知雪有些不耐烦地抓了抓头上的网巾,这人昨日还带着一群护卫招摇过市,今日又不知抽什么风,竟然孤身一人跟着他们,不像是督察,倒像是随从。
她又看了谢沂州两眼,决定不再理会,随便他怎么做,只要别碍着她的事。
宋知雪上前一步,敲了敲汉织坊的院门。
这会儿天刚大亮,汉织坊里面静悄悄的,敲了两下才听见里面的人操着略显疲惫的声音低声问着:“谁啊?”
“锦衣卫查案。”
季思恒冷着脸一把将门推开,开门小厮瞬间醒了盹,还没反应过来,门外三人便一前一后闯进院门。
三人还没走进多远,正厅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段婀娜的女人来。
那名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竖领衫裙,头上扎了个三绺头,未簪发饰却仍显尊贵。
“几位官爷来坊中可有什么差事要办?”女子声音宛转悠扬,语气不卑不亢,并未因为他们几人的身份而刻意谄媚。
季思恒本想继续冷脸耍耍官威,但瞧见女子容貌之后竟然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忘了说话。
宋知雪撇了撇嘴,一脚踹在他身上,把他推到一边,开口问道:“昨日衙门在巡街时撞见了一个小贼,手上的帕子像是汉织坊的作品。今次前来,是想寻到主人家,让他来辨认一番。不知姑娘可否代为通传?”
女子一双妙目多看了宋知雪两眼,微微低头粉面含羞:“奴家正是汉织坊主人。”
“哦!失敬失敬!”宋知雪连忙拱手做礼,不动声色地将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女子往一旁侧了侧身,柔声道:“官爷且先进屋吧,如今天凉,站在外面怕是有些不妥。”
“那便叨扰了。”
宋知雪率先走进房间,季思恒和谢沂州两人紧紧跟在身后,宛如两只锯嘴葫芦。
女子让了座,又唤来家仆上了三盏茶水,这才含羞带怯地看着宋知雪柔声问:“敢问官爷手帕是何样式,可否给我瞧瞧?”
“就是这条。”
宋知雪将口袋中的绣帕递过去,帕子上残存的竹叶清香还未消散。
女子接在手中,仔细端详着那方手帕,良久才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这方绣帕正是出自汉织坊的绣娘之手。只是,好像这条帕子是特意为李家千金定制的……”
“莫非!”她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那小贼竟然偷到了李大人家中?”
“嗤——”
宋知雪还未说话,原本立在一旁老老实实不发一言的谢沂州竟然发出一声哂笑,引得屋内众人一齐看向他。
女子有些疑惑,但还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