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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1 / 2)

四周悬崖峭壁,楚婳不敢动作,嗓音溢出哭腔,“我、我不怕。”

霍时洲手劲极大,似是稍稍用力便能握碎这块坚硬的山石。

他轻提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搂紧怀中小姑娘的腰肢,道:“阿婳,将石壁上的绳子绑到你腰上,然后双手都抓牢它。”

楚婳闻言也抬头,就见一根又粗又结实的绳子从上方迅速落下来,头顶上传来杨二娘急哭了声音,“婳姐儿!”

这是青梅林里用来固定树干的麻绳,杨二娘情急之下扒掉了它。

“抓紧绳索。”霍时洲的声音沉稳,“我托着你上去。”

楚婳不敢迟疑,克制住内心的慌乱,忙听话地照做。

绑完绳子,她有些担忧地看向他。

“我没事。”霍时洲浑身开始用力,大腿紧绷,带着楚婳沿着山壁攀岩而上。

楚婳深知此时生死攸关,她使劲浑身的力气握紧麻绳,不敢给身后的霍时洲增加负担。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上,背后传来的安全感,让她战胜了丝丝恐惧。

慢慢接近山崖顶,杨二娘和杨土豆迅速抓住楚婳的两只胳膊,将小姑娘用力拉了上来。

霍时洲这才松开她,开始用双臂发力,手撑岩石,腿用力一蹬,翻身而上。

杨土豆满脸泪水,被吓得不轻,窝在杨二娘的怀里哭,神情似是魔怔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楚婳。

宋依妮早已被适才的突变给吓晕过去,死死昏厥。

楚婳跌跌撞撞地跑到霍时洲身边,满眼焦灼地去看他的伤口,胭脂般的唇瓣被咬唇了一丝血。

而她刚触碰到他的血红的手掌,就猛地被男人拥进了怀里。

他高大的身体竟在颤抖,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楚婳怔了怔,眼泪瞬间喷涌而出,嗓音沙哑带着哭腔:“霍时洲。”

霍时洲、霍时洲、霍时洲、霍时洲……

小姑娘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莫名的执拗。

霍时洲深吸一口气,将她抱的更紧,似是要融入血骨。

他的眼底深处还残留着阵阵惊悸,心中是劫后余生的惧怕,让他又一次想起上辈子。

雨雪霏霏,百万大军压城欲摧。

城楼之上,谢氏亡国之君被他逼的穷途末路,将剑架在楚婳的脖子上。

小姑娘明明满面的惊惧,但在听到昏君对他的威胁后,竟身子前冲,撞上那锋利的剑刃。

她捂着脖子,疼出了泪水,忍着痛翻身坠落城楼。

他疯魔般地推开拦住他的副将,策马奔腾横穿万军之中,飞身去救。

而那一次,他没来得及抱住她。

就在他面前,眼睁睁的。

那年洛阳城的天空,是一片乌黑的血色。她仰躺在地上,从十丈高空摔下来,身下流出一滩赤红的鲜血。

好似她周围盛开出了一片有花无叶的曼珠沙华,绚丽糜烂,在他于她之间铺出一条艳血的道路。

那是一条,他跨不过去的路。

后来,霍时洲梦魇缠身,时常心脏绞痛。

梦里的姑娘拿着孔明灯,身侧彼岸花开。

她提着裙摆,依恋地向他挥手告别,露出一抹青涩的笑。

小姑娘温软怯懦,一生寻求避世。可她死之前,却竭尽了浑身的强硬和勇敢。

-

楚婳从昏迷中幽幽转醒,隐约听到有人在她床头哭诉。

她侧眸看过去,阿娘眼睛红肿,抹着帕子擦眼泪。

楚婳茫然一瞬,想起来她坠崖得救后,惊惧过度,哭晕倒在了霍时洲的怀里,一连三日高烧不断。

此刻终于清醒了许多。

“阿娘……”她嗓子沙哑,“我、我渴……”

孟萱急忙倒水,轻柔地扶起她喂水喝。

楚婳喝完水,肚子也有些饿,她坐在床榻上被阿娘一口一口地喂饭吃。

她脸颊微红,心上羞臊,但身子实在虚弱,只好如小孩子一样被照顾。

孟萱对楚婳这次坠崖之事,惊惧万分,一连几日小心翼翼地呵护,不许她出闺房。

“阿、阿娘,你要打理、药铺还、还有病人。”楚婳喝完药嘴里吃了颗甜蜜饯,对孟萱的寸步不离身感到有些无奈,“我、自己可以的。”

虽说那日确实被吓得不清,但已经调养许久了,身体和心上都缓和不少。

孟萱摇头,眼眶红了:“娘日后会少去城里看病,多待在山塘镇,多把精力和心思放在你身上。娘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万一再出些意外,你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楚婳劝不住,便作罢。

其实她心里也是暖暖的,美滋滋地享受阿娘的关怀。

她及笄后阿娘就一直忙于医病治人和药铺的生意,很少能陪在自己身边,现下倒是因祸得福,可以常常在阿娘身侧撒娇了,她很是欢喜。

楚婳病卧床榻,久居闺阁不出的这段时间里,除了阿娘来时,其他时候实在烦闷。

白日里睡够了,深夜便醒着发呆。

夏夜烦热,她额尖薄汗,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无聊许久,但某天夜里,窗外却传来阵阵悠扬的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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