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你明天才回来呢。”宋虞坐在他对面,支着头看他用膳,轻声道。
声音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都准备好了衣服首饰,结果出现在他面前时,却是她一身夜行衣的样子。
秦谟慎停下筷子,笑眼看来,温声道,“怎么了?看到我不高兴吗?那我还是再回宫里去好了。”
她眼神骤地一变,谴责似的看他一眼,“你吓唬我啊?”
“好了,是怪我这几天没陪你?”秦谟慎揉揉眉心,好脾气地解释道,“大皇子刚接过监国重任,很多事不熟悉,我得帮衬着,而且,你不希望我出手救下那些人鱼?”
说到这里,宋虞双眼一亮,下意识追问,“怎么样了?”
若是人鱼的事情处理好了,加上她这边针对沈绾的报复也即将结束,那之后,她就真的可以彻底摆脱人鱼的身份。
在这短短百年内,安心地与他相处。
秦谟慎眉间露出些微愁思,淡淡摇头,“还不能一蹴而就,但你信我,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他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处理好,他和宴姝是不可能全无忌惮的相爱的。
“是我操之过急了。”宋虞也冷静下来,她主动接了碗替他盛一碗汤,“这汤闻着不错,你喝一点,然后就回房休息,所有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再说,不急着一时半刻。”
她突然的温柔关怀在秦谟慎这里非常受用。
他乖顺接过,将汤喝干净了,这才起身。
一直走到房门前,宋虞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她准备好的衣服以及首饰都没收起来,此刻正大剌剌地放在屋中,秦谟慎一进去便能看见。
“你等等!”
她在秦谟慎就要推门之时,忽地上前制止,一张脸红透了,“你等着,我收拾一下。”
“你收拾?”秦谟慎挑眉,下一刻便抬声唤道,“梨枝……”
宋虞闻言,反手便将他嘴唇捂上。
梨枝哪敢自己进屋收拾东西,反倒叫主子等在外头?
“我自己去。”她说着迅速进屋将门关上。
只是刚一合上首饰盒,身后便有一人伸过手来将之夺去。
“新买的?”秦谟慎问道。
他说完,眼神落到一旁的衣架上,烟灰白的流仙裙被妥善悬挂着,颜色和这套首饰倒是相得益彰。
“你这是准备明天穿着迎接我的?”
秦谟慎何其聪明,当即便猜了出来。
这话一出,宋虞瞬间便如踩尾巴的猫一样,炸起毛来,“什么啊,谁要迎接你?!”
“这不过就是我闲的没事,准备出去玩而已!”
秦谟慎知道,他家宴姝一向是面皮薄,也不多说,笑着连声应道,“是是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明日我可有荣幸邀请你一同出游?眼下时候最是适合泛舟游湖。”
“摄政王妃意下如何?”
宋虞心思一动,脑中顷刻便有了青山绿水,柔波和风的曼妙景象。
她扬起下巴,唇角上扬,慢腾腾地“嗯”了一声,答应道,“既然摄政王诚心相邀,那我勉为其难答应你好了。”
“多谢摄政王妃抬爱。”秦谟慎将首饰盒放下,宠溺道,“明日就穿这衣服可好?这首饰和它很是相配,你穿上定是十分美丽。”
宋虞羞红了脸。
次日,她依言穿上那件烟灰白的流仙裙,梳上留仙髻之后,忍不住往铜镜直看。
“娘娘,您真的很美,不用再看了,王爷在外头等了好久了。”梨枝忍不住大着胆子提醒。
反正自从嫁入摄政王府,小姐就不是以前的小姐了,从来没见她似以前那般罚过人。
梨枝这才跟着担子大了些许。
宋虞点点头,视线却还看着铜镜,“真的好看吗?”
昨日她本来准备去见沈绾,为了避开耳目,特地穿了夜行衣。
谁知才刚出院子,便被秦谟慎撞上了。
想到这里,宋虞神色一沉。
她怎么把沈绾忘了?
可是今日又已经答应了秦谟慎的游湖邀约。
“怎么了?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见她出来,秦谟慎先是一阵惊艳,随后便看到宋虞面上那抹为难。
后者一怔,随即笑开,“没有啊,我很高兴,在哪里游湖?我们快去吧?”
她下意识要摒空脑中杂念。
沈绾就算见不到最后一面又如何?
本就是沈绾欠她的,至于秦谟慎。
他才是真正需要她倾心关注的人。
“真的没事?阿虞,如果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了。”秦谟慎不愿让她为难。
闻言,宋虞心头暖意融融,笑着摇头,“我真没事。”
她说着忽地想起什么,松开秦谟慎的手,在他面前转了个圈道,“你看我这身衣裙,可好看?”
“很美,衣服很美,人更美。”他一向不吝啬对宋虞的赞美。
女人大抵都是相同的。
有谁能抵挡得住心上人的夸奖呢?
宋虞当即笑开。
秦谟慎一早就盘算着游湖之事,找的地方也算是尽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