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们来了兴趣。
吵起来了。
原本因牛车还不出发的不满被压下,转而兴奋起来。
“没办法,都是长辈教得好。”鹿惊枝一瞬不瞬的盯着钱珍珠,直把她看的手脚冰凉心慌慌。
昨天那种心悸感又出现了。
仿佛被闷死在了深谭中。
不行,她不能怕!
钱珍珠给自己壮胆子似的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骨。
她只听到了鹿惊枝的声音,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直到有妇人偷笑,她才反应过来。
都是长辈教得好——这不就是在讽刺她撺掇着婆婆把她姐儿两个卖了吗?
要她说,那天就不应该害怕沈氏以死相逼——死就死了,死后两个小的更好卖。
但是公公重面子,别的事情可能不管,但是这种家里死人的事情不可能不管。
最后还是一位皮肤很白的嫂子把钱借给了姐妹两个。
姜檀月认出来了,嫁衣就是这位祝嫂子的堂妹需要的。
祝芯儿不爱笑,也没看两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没有银钱的话,绣活完工再从工钱里扣。”
这句话堵上了想要暗中劝她的几个人的嘴。
人家不怕铜板打了水漂,谁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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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牛车摇晃了一路。
车里妇人们扯着家长里短,整个湖西村和周遭村子里,谁家发生了点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绝对逃不出她们的耳朵。
见妹妹靠着姐姐闭目养神,像是睡着了,几人更加不避讳。
嗓门很是敞亮。
姜檀月闭着眼睛,眸底是淡青色。
话说回来,娘倒是很喜欢听八卦,每次听到八卦眼睛都会亮起来。
跟着郑婶子去串门,一起绣花唠嗑,估计是她最开心的事情了。
估计是上辈子当大小姐憋坏了吧。
忽然她听到嗷的一嗓子,被吓得激灵一下。
便宜妹妹细瘦干巴的小手正死死扣住钱珍珠的手腕,姣好的眼眸些微的眯起来,正在毫不留情的开口:“这么大个人了,还想偷坐牛车都要借铜板的可怜侄女们的东西,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忘记带脸了?”
不顾钱珍珠的惨状,妇人噗嗤笑出声。
说她不要脸呢!
鹿惊枝抱着小包袱,丝毫没让钱珍珠的手近身。
她是在闭目养神锻炼异能没错,但不代表她对外界毫无察觉。
这双狗爪闷不吭声就要拽她的包袱。
“死丫头把你的手松开!!疼死我了!!”
她又气又疼,对着鹿惊枝怒目而视,“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万一和沈氏一样手脚不干净,偷拿了别人的东西去卖呢?怪不得说去了镇上就有银钱了,原来是这样啊!”
这是逼着她把小包袱打开了。
姜檀月想从钱珍珠脸上看到懊恼亦或是惊恐的神情,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不大好看的脸上只有洋洋自得和被疼痛扭曲的法令纹。
看来,她想好了对策面对妹妹手中的把柄。
手脚不干净在村子里常见,总有那好吃懒做的婆娘喜欢顺走这家两颗菜,那家一块木头,但是现在人们不约而同想起来的都是两年前那件发生在老姜家的事情。
沈氏偷拿了姜老太太的金耳坠,最后迫不得已又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