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锋笑得有点拘谨，眼睫不自觉地微颤：“嗯。”然后就盯着她的眼睛，等她回应。
看得出，封大少爷这辈子大概都没道过歉。
宋笙声觉得有必要给他一点常识教育。
封锋嗯完，她就把聊天界面划走，继续刷视频吃饭。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声声，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吃了几口，一只手忽然伸过来点击暂停了视频。抬眼，封锋脸上笑意全无，眼睛里满是困惑。
宋笙声：“你让我看，我看完了。你还有别的节目？”
封锋被问住。
宋笙声拍开他的手，又按了一下视频恢复播放：“没事就别耽误我玩手机。”余光看到封锋欲言又止，宋笙声只当没看见。
等她几口吃完剩下的炒饭，扯了张纸准备擦嘴，就看到封锋端端正正地坐在她对面，眼巴巴地望着她，像只被主人遗弃的狗子。
“喂，还没想明白？”宋笙声服了，平时挺聪明一个人，怎么有时候跟个傻子似的？她站起来往门外走。
封锋也站了起来，跟在她后面。
宋笙声本来挺开心的，现在被封锋给弄得心里冒火，出了小店就猛然转身，对着封锋一顿输出：“有你这么道歉的吗？让朋友在群里打几个字就算完事了？”
封锋一愣，然后声音里带上了委屈：“是他们要跟你道歉，不是我要求的。”
宋笙声更气了：“……”缺心眼的狗师父！亲友都知道道歉，他这个始作俑者还觉得自己没错呢。
结果还没等她想出怎么喷封锋，就听他说：“礼物还没来得及准备，我又不想随便买点东西敷衍你。”
礼物？什么礼物？宋笙声懵圈，抬起头，就见封锋一脸无语：“我又不傻，哪有空手道歉的。”
“……”宋笙声张张嘴又闭上，刚刚积攒起来的怒气条瞬间清零。看来封锋不是没心，而是跟正常人的认知有点偏差。
“你以前都这么道歉的？买个贵重的礼物，就算是道歉了？你跟谁学的？”宋笙声问这话的时候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冯愿的话，封锋的家庭似乎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封锋疑惑：“有问题？”
从小他爸妈闹矛盾就是理亏的那一方送礼物。再长大，爸妈跟他们的朋友起了争执，也是靠送礼物。只不过跟朋友间的礼物不一定是实物，也可以是一些合作项目或者是对方渴求的资源。而他爸妈从来当他是朋友，做这些事的时候不会避着他。末了还教导他，成年人的世界里都是利益交换，你有价值，或者能提供价值，就永远不会失去朋友。
宋笙声不知道他脑子想什么，只是看到他真心实意觉得“送礼=认真道歉”就很想翻白眼：“你说呢？你长了嘴是干什么的？对不起三个字烫嘴是吧？”
封锋迟疑了几秒，才问：“你想听这个？”
宋笙声结结实实翻了个白眼给他：“废话。做错了事不开口道歉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再说我都说过过去的事一笔勾销，谁要你送礼物了？”
“那……对不起。”封锋从善如流。
这么听话？宋笙声眨眨眼，朝封锋招手：“低头。”
封锋不解，但还是听话地低头了。宋笙声看看他不满地戳戳他腰侧：“再低一点，你腰里有钢板啊？”
封锋疑惑地又弯腰，就他已经弯到鞠躬的弧度时，宋笙声才笑嘻嘻地摸了摸他脑袋：“哎，乖孙，行这么大礼，奶奶原谅你了。”
说完撒腿就跑。
“艹”封锋眼睛一眯，瞬间反应过来，他人高腿长，没跑几步就抓到了宋笙声。可手刚抓牢，就听到宋笙声痛叫。
封锋这才想起来她胳膊有伤，连忙滑到她手腕攥紧。
“我看看。”封锋拉过她胳膊在明亮的路灯下检查伤口。天热，为了透气伤口上了药以后只缠了一层薄薄的纱布。
刚才这么一抓，似乎又有血迹渗出了。
封锋看得心痛，趁宋笙声不注意忽然弯腰，抱住她腿弯跟抱小孩一样把她抱了起来。
“啊！”宋笙声尖叫，惊魂未定地揪住他衣服。然后发现他俩这造型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太招摇了。封锋本来就高得扎眼，再抱个她，路人就是想不看他俩都不行。还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拍他们这对显眼包了。
果然，在人人都有智能手机的时代，在外面耍宝是有风险的。宋笙声现在一只手抓住封锋肩膀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捂住脸。小声催促封锋赶紧放她下来，别给人家视频增添素材。
封锋走得更快了，还笑嘻嘻地说：“怕什么，有脸一起丢嘛。”
比脸皮，她输了。再被更多人拍到之前，宋笙声认怂。“不玩了，你赢了行吧。”
封锋听闻抬头，看她单手捂脸，耳根都红了，才着把人放了下来。但不等她站稳，他又飞快地攥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腕。
“放手。”宋笙声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