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过了一个气氛紧张,剑拔弩张的周末。
周青玫恨铁不成钢,对陆序的好,费心费力的让他转入好学校,所有的良苦用心在这15分且作业大片空白不做的题目和态度面前,瞬间怒火爆发。
“让你转校,好好跟着学习,你以为是害你吗,你拿个15分给谁看?”
“别人能得满分,你呢,你跟这里的同学难道差距就只是后面少了个0这么简单吗?”
“你现在还会什么?题目大片空白不做,陆序,你就说说你还会什么?”
“我看你就只会打游戏,你以为你游戏打得很厉害吗?能赚钱?能吃饱饭?能拿世界冠军吗?你被四中那些人带着净不学好,瞧瞧你现在混成了什么样!”
“学习学不好,让你做的事,你也一件干不好,除了让人失望你还会什么?你魏叔叔花了多大的人情关系才把你转进萃中,你再看看你这15分,你对得起谁?好好看看,看看你现在有多差劲!”
……
陆序又听到了这些熟悉难听入耳的话,伴随着失望和愤怒,他被钉固在十字架刑上,任人教育和批判。
大人们总爱一边怀揣着期望望子成龙,一边又在不如意时就贬低打压,试图以刺激的方式来激发人达到她们的期望。
这场争吵最后在周青玫越来越激动的哽咽声中平息。
陆序沉吸口气,声音放轻了一些:“我说过,我永远成为不了你们所期待的那样,就像你说的,我越来越差劲,所以别再对我抱期望。”
说完这些,他起身离开房间。
周青玫气急的跟着走了出来,好在魏国明及时拉住,短暂地让两人各自分开,结束了这场火光冲天的家庭纷争。
陆序仅有的17岁人生里,在周青玫这有着种两种完全不同的个性,他所有闪光和被人称赞艳羡,活成别人家孩子的时期,是在幼儿园和小学。
陆序发蒙较晚,小时候身体差,上幼儿园都比同班的人大一岁,周女士从小就注重孩子的培养,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和目标,陆序依照着安排走完了幼儿园和小学的六年,这几年里,他考试每次都稳居第一,一直是老师和周青玫眼里的骄傲。
分水岭出现在初一下半学期,和所有青春发育的少年一样,陆序第一次展现叛逆,是不满意周青玫女士插足他的社交,和以学习为由,被迫断掉他的爱好。
所有能疯能玩的时刻,陆序都在按照周青玫的安排,机械的上着各种他不感兴趣的兴趣班,频繁的学习压力和母亲寄以厚重的期望,陆序连梦里都是堆成山的作业和试卷,以及得不到第一的噩梦。
“成绩下滑了这么多,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学习,又和那些人放学去厮混了?”
“打球?你空有身高,球能进几个,浪费时间,还不如多学习看看书,别去丢脸搞笑,提升成绩才是正经事。”
“给你报了个奥数班和书法班,学什么钢琴,这些以后学都来得及,现在还不如好好练练你的字。”
“手机给我,马上要考试了,这次如果成绩再下滑,我要和老师沟通,考虑给你换个班了。”
……
再一次从考试和做不完的作业中醒来,陆序一头大汗。
床头的闹铃声将他拉回现实,陆序揉了把脸,想起来现在是高中了,他不用费心拿第一,噩梦的沉重瞬间消散,他恢复了一身轻松。
周一的校园又变得叽叽喳喳热闹喧嚣。
今天是魏国明送陆序到校,陆序原本是拒绝的,但魏国明说有话想和他聊聊。
两人关系一直谈不上生分,但也并不亲近,平时只有表面上的问候招呼,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单独聊过。
聊天的主题陆序猜到了,还是周末和他学习的事,但魏国明和周青玫不同,他的言辞即使也是和周青玫同一阵营,但说出来的方式显得柔和很多。
至少路上,陆序情绪平平,只是埋头听着。
到学校的路程并不远,他们来得早,这会校园里还在放清早晨跑完的音乐。
抵达宿舍楼下,魏国明帮忙把行李搬上了男生宿舍楼。
寝室是8人一间,陆序最后来的,床位只剩下最后一个上铺。
这个时间点,寝室里大多数人跑完操直接去了食堂吃早餐,只剩下熊淼和同班的朱睿斌回来宿舍拿东西。
简单收拾整理好,魏国明叮嘱几句,先离开了。
熊淼看着走廊走远的身影道:“陆序,那是你叔叔啊?我还以为是你爸,差点就误会了。”
朱睿斌拍他一掌:“你没听见陆序喊人家叔,而且他们长得也不像,你什么眼神。”
熊淼不服气,手肘捅他一顿,反讽回去:“就你眼尖,就你机灵!”
他又看向陆序,尴尬笑笑:“陆序,你叔叔人挺好,一早还送你来学校,哎,你吃早餐了吗?”
陆序没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