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萧云深,“世子见我,不行个礼么。”
楚陌苓了然。哦,萧云深在此处,是为了与佳人相会。
萧云深冷着一张脸,“我比你尊贵得多。”
“世子好大的口气。”
燕明月也不恼,细细观赏玉指上新做的丹蔻,“世子竟没听到风声么?我那好弟弟可是要将我远嫁北疆了。”
她掩唇轻语,笑若嫣然,“我马上就要做世子的小娘呢。”
“燕姑娘别做梦了。”萧云深开门见山,“我今日来,就是替我父王退婚的。”
“哦?”燕明月不看他,拨弄红木案几上那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胭脂水粉,“怎么?世子见了我,想抢我去做世子妃了?”
楚陌苓被自己的口水呛住,猛咳几声,却并未吸引二人的注意。
她虽好奇,却也知道非礼勿听,更是深谙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索性抬脚要走,却被燕明月叫住。
“陌苓这是去哪儿?”
夜风举送荷香,却吹不干楚陌苓额间的涔涔冷汗。
“去吹吹风。”她答。
燕明月冷哼一声,“老实站在那里,我一会儿有话问你。”
楚陌苓扯了扯嘴角,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萧云深道,“燕姑娘国色天香才高八斗,北疆无人配得上你。”
楚陌苓暗中思索。
燕明月裙下之臣无数,若她有婚嫁的心思,动动手指头就有一群男人前仆后继,如今燕南飞想把她送去北疆,竟是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燕明月终于起身。
“我能给的北疆的,比世子能想到的还要多。”
她莲步轻移,腰肢款摆,行至萧云深身前,伸出一根葱白玉指,点了点他的胸膛,“你知道退婚要承担代价么?”
萧云深颔首,“北疆再怎么样,也用不着靠女人。”
“世子果然是年轻人,少年心性,爱面子。”燕明月勾着唇拍拍手,看似赞美,实则夹了讽刺。
“眼下燕南飞对北疆抱了什么心思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兴许不久后世子就知道,自己眼下的抉择,到底有多蠢。”
萧云深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却未发作,只是冷下脸,“我爹那年纪说成是燕姑娘的父亲都足矣了,燕姑娘当真愿意受太师摆布,平白空虚了年华?”
“他?他也配?”燕明月唇角紧抿,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凌厉了几个度,“不过是一个妓子生的贱奴罢了。什么东西,也配管我。”
她似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又软着身子坐回太妃榻上,眼波流转,“不过是京都太过无聊,我想去北疆找找乐子罢了。”
楚陌苓又被呛得咳了几声,挨了燕明月一记眼刀。
燕明月拢了拢裙摆,“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我对此事既无所谓,便会再给世子一些考虑的时间。”
“只是,若真是到了那番地步,世子要的尊严还能维持多久呢。”
萧云深的脸色臭得吓人,他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攥紧。
他深深望了两人一眼,头也不回,转身离去了。
楚陌苓早已听出来燕明月的言外之意。
她轻声开口,“燕南飞要对北疆出手了?”
“他一向喜欢大权在握,这不是迟早的事么。”燕明月又咬了一颗葡萄,余光瞥见楚陌苓的眼神,嗤笑一声。
“你别那样看我。于我而言,与燕南飞有这层血缘关系都是令人作呕的。”
她冲楚陌苓扬了扬下巴,鬓间的步摇微微摇晃,“坐过来。”
楚陌苓依言坐到她身边。
萧云深走了,她忽然忆起自己到此处的目的,“白石山的事,是你做的?”
“是我。”燕明月毫不掩饰,从那堆价值不菲的脂粉扒拉出一枚银针,“那小贱蹄子用些龌龊手段抢了我的人去,我还要白白咽下这口气么。”
楚陌苓皱眉,“杀人是不对的。”
燕明月不以为意,“我给了她警告,她仍像个蚂蚱一般在我的底线上蹦来蹦去,我凭什么还要给她脸面?”
楚陌苓还要说什么,燕明月挥挥手,不耐烦地打断她,“你愈发烦人了些。”
“我还以为经当年一事你会性情大变,如今见你一如少时般蠢笨,倒也不错。”
她抚上楚陌苓的颈侧,似是寻找什么。
“我哪里蠢笨?”
楚陌苓不明所以,由着她动作,“你做什么?”
继而她喷出一口血——燕明月手中的银子扎在了她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