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出200块钱一亩的高价请人工收割早稻,一共4亩,800块,一天之内割完。按道理一天之内4个人是做不完的,但是家里正是缺钱时,父母商量了一下咬咬牙接了。
收割的那天早上,廖诗斌内里一件T恤外加长袖薄衫,戴草帽。5点钟带好家伙—每人一把小镰刀,一壶凉水。父亲则拖着老牛拉的板车,车上装着小式柴油发动机机和一个脱粒筒。
一家人顶着薄薄的霞光朝稻田走去。夏日的晨露还未散去,一颗一颗滚在稻叶上,摇摇摆摆。一家人一字排开,一人选一列,脸朝黄土背朝天弯腰拿着小镰刀朝金黄色的稻杆底部割去,然后一把一把堆成一小堆,从田头割到田尾。
等到太阳高高升起,露水晒干,田里的稻杆都倒下时,父亲就用皮带将柴油机和脱粒筒组装在一起,然后用扳手发动柴油机。带着钢钉的脱离筒则飞速转动,将稻杆上的一颗颗金黄色的稻子转动到用滚圈固定住的蛇皮袋里。
父母左右分开站在脱粒筒的横板上,廖诗斌和妹妹将躺在地上的一堆堆稻杆送到父母手上进行脱粒。等到收割完之后廖诗斌和父亲将蛇皮袋里的稻谷一包一包扛至板车内,用老牛拖到雇主家晒场,推开晾晒。
母亲和妹妹则回家做早饭。草草吃完饭10点又从家里出来,重复之前的动作。
10点之后太阳越来越大,身上被太阳晒得有密密麻麻的针刺感,草帽也开始发热。赤脚踩在冰凉干硬黝黑泥土上,体感温度能降低一些。
金黄亮眼的太阳刺的人眼睛睁不开,大地像个热辣辣的火炉,誓要烤熟每个辛勤劳作人的。此时如果有阵风吹来,简直是莫大的享受,舒服至极。热风也是凉快的。
12点之后太阳辣到顶峰,温度接近38度,田里的人只能增加喝水,洗脚次数降低体温。赤脚踩在水泥地上,则会烫的像孙悟空一样一蹦一跳,肉嫩的脚底会烫几个大水泡。
此时人的后背像一块高温猝过的钢板,开始还能感觉到热辣辣,到后来就无知无觉。如果要是穿一层单衣的话,第二天保准得脱一层皮,穿了长衣皮肤也会变成酱油色,皮肤修复强的冬天又会白回来,白不回来就成了黑黄色。
中午2点钟收工到家,此时可以睡下午觉补充体力。到4点太阳软下去之后再出门,一直到晚上8点结束。太阳早就下山了,田里黑兮兮一片,只有发动机的轰轰声,还有多如牛毛的蚊子。妹妹已经精疲力尽,呆呆地抱着稻杆站着,没心思腾出手来打蚊子,叮就叮吧,反正皮糙肉厚习惯了。
等到收尾结束之后已经晚上10点了,10点半吃晚饭。妹妹累的一边吃饭一边小鸡啄米打瞌睡。
好消息的是母亲第二天结到了800元,一分不少。为了犒劳两兄妹,母亲给廖诗斌和妹妹一人发了200块的劳务费,辛苦又甜蜜的200块。
那个夏天对于廖诗斌来说是甜蜜的。
之后他顺利地读完了5年大学,4月底实习完,6月毕业,7月初拿到报到证去凤凰县人民医院报道。
报道时卫健委说,“今年新出了规培政策,全县的临床定向人员都需要自己去考市医院规培3年。今年是第一年你们先去,如果有变你们随时可以回来上班。”
有上道的学生家长和卫健委周旋,最后凤凰县卫健委同意将他们的3年规培期纳入服务期。
就这样廖诗斌考入市里的三甲医院规培,规培3年拿到了外科规培证书。在这期间考了执业资格证,终于在今年的6月份结束规培,回到凤凰县人民医院上班。
医院规定内科外科规培人员先轮转科室。这个月廖诗斌才从肛肠外科转到骨科。幸好外科没细分也不多,转来转去就这几个科,半年差不多就能轮完,之后就定科了。
简而言之我们的廖诗斌医生还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你问他这么多年学下来累吗?柿饼肯定会告诉你,“累!是真tm累!”
但是他肯定还会再加上一句,“比起没书读其实一点也不累。”
这么多年读书没花过钱,还有奖学金拿,每个月还有钱剩余。
规培时凤凰县会发基本工资,规培的医院每个月补贴1千元。相比于其他普通学生已经很好了,起码没有再为钱发过愁。虽然只是刚刚够温饱,但是够了,足够生活下去了。
规培3年只需要在县医院再呆2年就够了,以后肯定是要往更高的地方走,待在小地方久了难免会变成井里的青蛙。
冷静之余也难免会觉得自己当初太过冲动,没有选择老师说的地方。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忍耐。
也是运气够好,之后R大没有再面向本市招收一本定向生了。有两个二本院校会招,但是分数线奇高要超过一本分数线20分,还只是定向到乡镇卫生院且3年规培不包括在服务期。
也是运气不够好,同校普通的临床生也有一毕业就进了市里的医院,没几个困兽于小县城。彼时R大的临床专业含金量还是很高的,近几年录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