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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办公区。
张真让觉得自己就像那一团下锅煮熟的粽子,被一张张粽叶团团围得密不透风,头被吵的嗡嗡痛。
“张助,什么情况,跟我们透漏点呗。”
“小江以后跟老板吃饭的话,是不是搞不定的就可以帮我们传达啦。
“张助之前麻烦你这么多次也挺过意不去的,改天请你吃个便饭,可务必得赏光啊!”
张真让内心苦笑,其实哪里有谢总让给他带饭这一说法呢。
大家看到的他每天给谢极由带饭,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中学的那天晚上,谢极由无意中帮了他一次以后,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定期来他家的摊子上转转。
谢极由当初也没说,张真让就真的以为他是住在附近的哪个小区,偶尔来吃上顿饭,只不过顾客来来往往,从前自己或许并未注意过罢了。
黄奶奶倒是因为那次事件对他印象颇深,俨然把他当成了半个孙子。
谢极由次次来的晚,都是卡在快要收摊的晚上,因而店里还相对算是空闲。
老人家关怀的热情备至,又爱念叨和打听些家长里短,时间长了,谢极由的情况也不是什么秘密,况且他本身也没什么隐瞒的心思。
谢极由父亲早亡,家里只有他和他母亲。
他的母亲在一家国企,这份工作算是相当稳定,待遇也还过得去,因而养活母子俩并非难题。
只是他们居住的地方人员流动性小,而且那个年代的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家里没个男人难免会遭心怀不轨的人惦记。
谢母本身并没有再找的想法,奈何天生的美人坯子,到了中年反倒有一种知性和优雅的动人风韵。
烂桃花接踵而至。
初时,谢极由只是发现母亲情绪不对,他问起时却被吞吞吐吐地揭过话题。
直到他有次钥匙落在了学校,没打招呼就往母亲单位绕了一趟,和眼角带泪落荒而逃的母亲撞了个正着。
下手当然是全没收着,一直骚扰她的肥头大耳领导落得个鼻青脸肿,在医院躺了两天的下场,却不知道谢极由使了什么方式,竟让那油腻已婚男对此事讳莫如深、守口如瓶,不管谁问起都声称自己遇到了群醉酒的混混,对自己反而避之不及。
不仅工作没受到任何影响,反而解决了困扰已久的心头大患。
谢母曾经不止一次担心,丈夫的骤然离世会对正处在青春期的儿子产生无法挽回的恶劣影响,家庭不再完整不能给他最好的成长环境是她最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情。
但是谢极由却好像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扛起了这个家庭,让她重新有了依靠。
她的儿子比想象的更加优秀。
当然这些事情谢极由没跟黄奶奶讲,他只是简单说明了自己父亲已故,和母亲生活的事实。
老人家活了多少年头,即便谢极由不说,对这些事情略猜一二倒也不难。
这就能解释为何他会对他们祖孙出手相帮了。
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得知两人是在同一学校后。
黄奶奶殷切嘱咐张真让以后可以多和谢极由走动走动,也热络地招呼谢极由,让他多来店里坐坐。
到了后来,谢极由上学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店里坐坐,黄奶奶提议他们两个可以每天早上一同上学,才发现原来谢极由的住处和这里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方向。
每天在奶奶的店里吃完饭后固定搭乘公共交通回家。
可当问起他来这边的目的,谢极由却仿佛讳莫如深,再没了当初全不隐瞒的架势。
直到现在,这对于张真让来说仍是个未解之谜。
高中时期,谢极由在学校就已经算的上极有名气。
而他有名的原因和现在大体相同,拔尖的成绩和令人艳羡追捧的脸庞。
不过也有不同,而这其中最显著的无外乎打架够狠,且不好惹。
但他属于有原则的不好惹,并非会无缘无故对同学们施以暴力的类型。
甚至很多时候在有人受到欺负看不过眼时,还会仗义出手地拉上一把。
因而口碑还称得上是不错,更是收获了一众女生的芳心与青睐。
不过他像是天生对女生没什么兴趣,从没见他把哪个放在心上的。
以至于后来不知从哪里传出,似乎有人看到谢极由一路跟踪同校女生时,所有人都默契地一笑了之,没有一个人相信。
谢极由高三毕业那年,张真让正准备升高二。
那年他们的期末考试还没开始,学校里高考生的大红榜已经喜庆地挂了出来,占据了校门口最显著的大片位置。
人家都是标准修图的证件照,只有他一个人的背景是学校的教学楼墙壁,一看就是为了应付这个差事找人现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