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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旭安一时之间失了言语。
按道理来说,谢极由如此优越的条件,似乎理所当然应该成为异性青睐追捧的对象。
事实却并不尽如所料。
看来,求而不得并非只是弱者的专属代名词。
哪怕是到了谢极由这样的程度,同样也有些情况,不受他本人控制。
醉意沉沉的男人最是直白,谢极由懒散陷在卡座,吐出的句子缓慢而清晰,剖心置腹没有半刻犹豫:“是我后来没有一直陪她。”
姚旭安一口浅酌差点呛着。
众人艳羡的天之骄子,最是应该盛气凌人,眼高于顶到不知反省为何物。
可他看到的却是他睫毛微微垂下,坐在这里动也不动,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落寞的遗憾,“所以现在的结果,全都是我自找。”
姚旭安好一阵沉默,推测着刚来黎大的年龄段,他试图开口打破他的刻板检讨,“不是这样”,他沉稳有力,依据有力,“毕竟你也不可能,从始至终陪着个中学的小姑娘。”
论据再添一条,“况且她身边人,也不见得认识很久。”
想到这种可能,姚旭安抬眼对上好友多了几分酡红的漂亮面孔,详细打听具体信息,“那个男的,是什么来路?”
谢极由回忆了一下,“可能是她的同学。”
姚旭安寻根究底,“也是建筑系的学弟?”
“不知道。”
姚旭安略作思考,“是你们高中的?”
“不知道。”
……
姚旭安哪里能想到,黯然神伤许久的臭脾气好友,对这些基础性问题一问三不知。
当真是没救。
他淡然开口,虽然效果难料,但本意绝不是为了伤口上撒盐,“那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们的关系就非同寻常了?”
谢极由的眼眸带上了些许困惑,迷茫的微怔后,低沉的嗓音耍小脾气控诉:“他摸她头了”。
他委屈巴巴:“我连她身边的空气都摸不到。”
?
一向谦和淡然的姚旭安首次有些难以控制老成持重的仪态。
离他的酒量控制范围还有天壤之距,他却好端端的似乎也开始自醉。
不然怎么,会看到好友这副心痛神伤的表情。
不过出口的话却多了几分可爱的意味。
这可是谢极由。
风头正盛,却举止随性。
头脑、样貌、事业,可以说样样都是一顶一的好。
他难以接近,散漫自由。
爱他的人不计其数,喜欢他的趋之若鹜,他避之唯恐不及。
却将一身捉摸不透的散漫随性敛起,满腔爱意都给了独一无二的念念不忘。
他鬼使神差的想,刚怎么就忘了录个像。
这大概是难得一遇的,可以用来对他横加威胁的绝佳机会。
姚旭安勾着唇笑的开心,也不知谢极由下个清晨起来,还会不会对他的胡作非为残留印象。
等把醉酒的人折腾回家已是后半夜,把谢极由费力拖拽上床,安顿好后似乎也没了离开必要,毕竟离城市再次苏醒也就只剩几个小时。
谢极由的家里没想象中大,装饰是他看起来也不会喜欢的法式风。
所以为什么说他这个人,骨子里和外表相差真的很大。
三室一厅的房子,双主卧的标配,谢极由却偏偏只吝着其中一间长住。
有那么几次他晚上应酬结束,以醉酒的名义死乞白赖地留在谢极由的家里,却也只落的个沙发的歇脚之地。
条件艰苦到没边。
这人真的,好狠的心。
要说起来赖在好友家里总比回自己的独居家里来的热闹亲切和温馨。
有点像他们大学的时候。
跟他住了四年,生活习惯什么的也不需要过多磨合,就能当成自家的自在随性。
翌日中午,谢极由揉着还没完全消痛的脑袋从床上醒来。
夜晚的记忆去了大半,最后还有些印象的,就是想要逃避的礼堂里的刺眼。
拉开卧室门,姚旭安正气定神闲地坐在饭桌旁边,桌子上面还放了几个摞成几层的打包盒。
见他过来,狐狸眼微眯,唇角勾起:“醒了?”
场景并不陌生,毕竟发生的次数不少,他也习以为常,顺口就道:“昨天又应酬晚了?”
?
姚旭安顿了顿,温和的嗓音满是不可置信:“你说我吗?”
“不然?”,他忍不住多看了发问者两眼,“赖在我家的还有别人?”
姚旭安震惊好半晌,他紧盯理直气壮那人的眸子,试图从中挖掘出一丝销声匿影的心虚痕迹,却悲催发现全是徒劳无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