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乌泱泱地朝着齐老夫人的院里去了。
齐老夫人正吃着下午茶,准备叫戏班子来府里唱戏,丫鬟佩兰神情紧张进来给她报信,老夫人眉目一睁,面上不悦。
“到底是外生子,不教人省心,才回府多久就闹得不消停,让他们进来。”
齐镇打头进来了,后头跟着齐韫琉和卢莹,胡毓敏被柳凝珍带着齐治康给挤到了一旁,齐修觉着没脸,最后才进去。
“打扰母亲了。”齐镇先给齐老夫人行过礼,还没张口说明来意。
柳凝珍先跪倒在齐老夫人的面前,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水般往下掉,“娘,治康年纪尚小,不过与大伯家的韫琉玩闹,手上失了轻重,大伯不依不饶的,非要让韫琉打回来,您给评评理,咱都是一家人,何至于此啊!”
卢莹听了她这话,气得浑身抖,柳凝珍就是个浑子!本就是齐治康有错在先,柳凝珍倒打一耙,说的倒像是齐镇的错了。
柳凝珍在齐治康的屁股上拍了下,齐治康也跪了下来,“祖母我知错了!”
齐镇脸一黑,他素日在沙场历练,不知后宅妇人的厉害,今日算是见识了。
“母亲,若治康是头一回犯也便罢了,这已是第二回,套着麻袋打人也能算是兄弟嬉闹吗?”
齐老夫人心里明镜一般,齐治康在府里作威作福惯了,又被柳凝珍无限制地宠着,做出这等事来并不稀奇。
只是柳氏虽宠齐治康,每日都让齐治康给齐老夫人请安,为的就是与齐老夫人亲近好在齐家地位稳固。
齐老夫人不忍齐治康受罚,从中和稀泥。
“治康可有向韫琉赔罪?”
齐镇拧着眉,柳凝珍忙应答,“治康平日顽劣,但本性不坏,已经认错赔罪过了,大伯觉着不满意。”
“韫琉你过来。”齐老夫人朝齐韫琉招了招手。
齐韫琉自卢莹身后走到齐老夫人面前。
齐老夫人仔细端详齐韫琉的脸,“既然已经认错赔罪,都是一家人,不若你就原谅他吧?”
齐韫琉已了然,即使他已认祖归宗,在齐家还是如同外人,地位还不如齐治康这般草包。
还好他对齐家没什么指望,只想探探底。
他正欲回了齐老夫人。
只听齐治康一声大喊,“胡毓敏!你疯了不成!”
胡毓敏伸出拳头来,冲着齐治康的背上哐哐好几拳打了下去,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治康表兄,真是对不住,我同你嬉闹一时下了重手,你较我年长许多,可不能跟我计较啊!”
柳凝珍上前想抓着胡毓敏,齐韫琉拉过胡毓敏,让她扑了个空。
齐治康瞪向胡毓敏,眼神可怕得如同饿极了的野狼。
偏偏齐老夫人先让齐韫琉原谅齐治康,此时再让齐治康追究胡毓敏,就明显是偏心了。
柳氏和齐治康只能是把愤怒收回了肚子里,齐老夫人也不好意思让齐治康去寻胡毓敏的麻烦。
“大媳妇妹妹家的表外甥女也在啊,你同韫琉相处的竟如此好了,看来是大媳妇教得好。”
齐老夫人言下之意胡毓敏的行为是卢莹授意。
卢莹听出是在点她呢,不搭腔,她外祖母是公主,母家在她父亲这一代些许落败,但也有贵族世家的底子在,无需看齐老夫人的脸色。
“如今我家治康也被打回来了,大伯和大嫂也该满意了吧?”
柳凝珍语气刻薄,嘴角向下撇着,一脸的不高兴。
“二弟妹这话是觉得,问题出在我和你大嫂身上?若齐府不再需要我的接济,那我就收回每年俸禄的三成,母亲,你看如何?”
齐镇再不通后宅心思,也看得出齐老夫人的偏心。
大将军的俸禄仅三成就可以养活整个齐家,在齐修未入翰林院编修,及齐望未经商之前,齐家一应的开销全都是由齐镇负责。
若齐家没了齐镇这三成的俸禄,日子就要过的紧巴了。
齐老夫人眼睛忽然就明了,“老二媳妇,说什么浑话,本来就是治康做得不对在先!”
整个齐府,也就齐老夫人能治得了柳凝珍,柳凝珍瘪嘴不说话了,拉着她的宝贝儿子站到一旁去。
齐老夫人又安抚齐镇,“老大,咱们齐府的荣辱可都系在你身上,有娘在,谁敢对你有说辞!说到底都是治康不懂事,我罚他去祠堂抄佛经静静心,你看如何?”
齐镇铁青的脸色缓和过来,对齐老夫人拱手行礼。
“如此安排,儿子无话可说,时辰渐晚,不打扰母亲了。”
齐镇扫了一眼一直没吱声的齐修,迈着四方步出去了。
胡毓敏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碰上了三房的齐治言。
齐治言给齐镇和卢莹行礼后直奔胡毓敏而来,笑嘻嘻地看她,“毓敏表姐真厉害!”
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