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凤说干就干,把炕上收拾利落,把买来的棉花和布料摊开,就和奶奶一起忙活起来。
当然奶奶还是主力,剪裁、铺絮也都是以奶奶为主,茹凤也只是配合着学习,但却十分卖力,并且针线活也还不错。
“我大孙女真的长大了,奶奶心里乐呵。占强,你把锅里的小鸡捞出来放到盆里,锅里剩下的汤就留着,咱们黑天就着粘豆包吃,盐啥的我都放了。
今天你就伺候我和你姐,给我们当小支使,烧炕啥的都是你的活,我和你姐就一门心思做棉衣、棉被。你注意点,别毛手毛脚的,小心烫着。”
“嗷,我做饭了!保管又香又甜,奶奶你就放心吧,一定让你和姐姐吃好。”
祖孙三人有说有笑,寒酸的小屋荡漾着欢乐的气氛。茹凤和奶奶一直忙到深夜以后,快黎明了,鸡都叫了,二人才忙出个眉目。
“茹凤,你的针线活不错,跟谁学的?道观里还学针线活吗?”
“从八岁起,自己的衣服破了就得自己补,十岁起就得跟师父学习自己做道袍,现在是啥都会了。”
“把占强叫起来,让他试试新棉衣、棉裤,我的试试可挺合身。”
“让占强再睡会吧,他也睡得挺晚。我俩把被子这块缝完了也睡一会儿,天都快亮了,奶奶要是困了就先睡,我自己缝就行,快了。”
“累啥累?奶奶高兴得根本睡不着,就这么一点了,一起缝完都睡一会儿。让占强起来再烧烧屋子,我感觉有些凉了。占强,快点起来,穿新衣服了!”
占强懵懵懂懂地爬起来,揉揉眼睛,看见自己的新棉袄、新棉裤,乐得不知说啥好,高兴的手舞足蹈地就穿了起来。
凤奶奶也过来帮忙,上下前后的打量、抚摸,嘴里不停的说着‘挺好的,挺好的,我大孙子这回有新衣服了!’
茹凤也过来帮着弟弟拉拉扯扯,系扣子。占强来回的转着身,又抬胳膊又抬腿的让奶奶和姐姐看。祖孙三人沉浸在浓浓的亲情之中,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小睡一会儿,茹凤和奶奶就起来了。她俩是合着盖的刚做好的棉被,奶奶起来时还叨咕‘新被子就是暖和,好悬没睡过头’。
占强则没有再睡,他把刚做的新衣服脱下来叠好,依然穿着原来的破衣服,把屋子烧得暖暖的。
发了一夜的面,早已发好,奶奶起来蒸了满满一锅馒头。那浓浓的馒头香气,让占强不停的咽口水,当看到白花花的大馒头出锅,占强高兴得直拍手。
“拿一个吃吧,咱们全家人都吃,一人一个。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蒸馒头的日子,明年的日子一定会蒸蒸日上,福气多多。
有几个盖着印的别动,留着给你妈上坟用。茹凤把该带的东西收拾一下,吃完饭咱们一起去给你妈上坟,让她也乐呵乐呵!生了你这姑娘没有白养,能撑起凤家的门户了。”
吃完早饭,收拾利落,祖孙三人一起去埋葬茹凤妈的地方上坟。随着离坟茔越来越近了,祖孙三人的心情也就越来越沉重,特别是茹凤,还没有来到坟前,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摆上贡品,点燃敬香和冥纸,跪在地上的茹凤就嚎啕大哭起来,占强虽然没有姐姐那么悲伤,但也是哭成了泪人。
凤奶奶大声地劝阻她们,说眼泪落到坟地不好,不能哭,只能磕头祷告。但茹凤和占强哪能止住哭声,没有了妈妈的悲痛是难以抑制得住的,直哭得撕心裂肺,昏天黑地。
凤奶奶之所以跟着来祭奠,完全是为了劝阻茹凤和占强,不要过度悲伤。她老人家其实也十分悲伤,也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但为了孙女、孙子,凤奶奶还是忍住了,强行把孙女、孙子拉起来,劝她们止住了哭声。
从坟地回来,茹凤悲痛的心情还没有得到彻底的缓解。妈妈二十七岁就走了,没过几天好日子。
先是死了丈夫,后又离开了女儿,窝窝囊囊的转嫁给了凤老大,她已经心如死灰,怎么能活长呢?死了算是享福了。茹凤猜测妈妈一定是憋屈死的,命不好哇!
中午歇一会,缓解缓解心态,茹凤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屋里屋外走了好几遍,看看这、瞧瞧那,又房前屋后的转了一大圈。
凤奶奶站在院子里看着孙女,让占强陪着姐姐到处看,不知茹凤想要干什么。
“过年得有个过年样,屋里屋外都应该收拾干净。现在就动手,今明两天咱们啥都收拾干净了。
院子里也要挂上灯笼,过年时我爹和我妈回来过年也能照个亮。我给我爹和我妈立个牌位,过年也要供奉两天,请他们回来跟咱们一起过年。
我看柴火是不多了,但也不用太省着烧,过了年我就去背。咱们东院邻居家自己有水井,咱们去跟他家商量商量,以后就去他家提水,不用跑那么远了。
南院墙也没有,把栅栏修补修补,也立两根门柱,咱们过年也贴上对联,红火红火!”
“你姐姐说的有道理,占强也别闲着,跟我们一起干。咱们三个人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屋里屋外就都收拾干净了。
过日子就得这样,更何况是过年,这回茹凤回来了,奶奶就更有信心了,咱们祖孙三人齐心合力,日子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