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茸不知道沈长离为什么忽然要这么对她。
他不是已经对她厌恶到不行了么,甚至还要杀她,为何还要与她有这样亲密的行为。
白茸以前只在书中读到过蛊这种东西,从未亲眼见过,更别说操纵了。她完全不知沈长离为何要这样问她,莫非他中了谁的蛊?
沈长离显然并不相信,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的神识已经侵入,在她体内搜寻。
这滋味实在太煎熬。
她的眸底不自觉已经沁出泪花来,她被迫仰脸启唇,整个人都被锁在他怀中,动弹不得。她极端羞耻,那种感觉宛如被迫在他面前赤.身裸.体,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入侵。
这个男人压根就不是沈桓玉,他冷血、傲慢又无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唇方才缓缓移开。
他神情冷淡自若,长指擦去唇边一点水光,秀逸的眉已微微皱起。
他没在她体内发现蛊,甚至没发现任何蛊的痕迹。
那他身上的异状是为何,莫非,是中了其他邪咒?
沈长离极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找不到答案的事情,心情有些不爽。
他气息未变,衣裳一丝未乱,白茸却狼狈不堪,眸子还含着点点泪光。
她跌跌撞撞远离了他,将自己蜷成了一小团,细瘦的肩微微发抖。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从黄昏彻底变为了夜晚,那笼罩已久的白雾终于缓缓消散,露出了城镇原本的轮廓来。
残月冷冷的辉光洒落在地面,鬼魅般的树影摇曳,中庭横七竖八散落着傀儡青灰色的扭曲的尸山,被剑气摧破的门庭坍塌散乱。
而白衣男人气质清冷,身姿修长,一尘不染,形貌宛如谪仙,他如此冷静漠然地出现在这幅场景里,竟丝毫不显得违和,甚至有种奇诡的美感与和谐。
不远处,传来了少女清脆的声音,“哥哥。”
楚挽璃状态不错,看来在幻境中也未曾受苦,她今日也着一身白衣,腰被腰封恰到好处地卡住,更显身段玲珑,收拾得极为漂亮。比起一身灰衣,浑身是血,凌乱又狼狈的她,实在光彩照人太多。
白茸不愿再见到她,她忍着泪意,跌跌撞撞从树下站起身,唤出袖里绯,御剑离开了。
楚挽璃狐疑看了她的背影一眼。
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这白茸都会恰到好处出现在沈长离身边。
沈长离看起来和平时毫无分别,楚挽璃便也没有多想。他性子极冷,压根不近女色,便是他忽然转性想找女人了,她觉得也绝不会找到白茸身上,他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楚挽璃倒是知道,白茸钦慕于他。白茸看他的眼神,她看一眼便知了。
不过就是想和她抢而已。或许从最开始,那女孩被鞭笞那一次,她就不该路过那里,并且出于好心去看了一眼。随后便被她缠上了。要抢她的剑,抢她的机缘,抢她的男人。
楚挽璃自恃与沈长离亲近,她与他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印象里,他一直就是这般冷冰冰的性子,对谁都极有距离感。这么多年下来,她也习惯了。
楚挽璃对他甜甜笑道,“爹爹说,哥哥你是专门过来找我的。”
沈长离没答话,不置可否。
事情完成了,他唤出灼霜,预备回宗。
楚挽璃随上,面颊浮出一点红,小声说,“哥哥,我在梦里也看到你了。比现实的哥哥温柔很多,我都……有些不愿从幻境中醒来了。”
他没回眸,语气毫无波澜,“你还剩六魄,是还够再待一晚上。”
他讲话从不迁就她,冷冰冰的,楚挽璃一时也讲不下去了。
楚挽璃是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这么多年了,他依旧像是一块捂不化的冰。
她想到自己的预知梦,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忍。
沈长离未来会成为修真界的顶点,他是三界有史以来最强的剑修,未来,也会在雷劫后顺利飞升到上界,成为真正的剑仙,甚至造化还远不于此……
楚挽璃甚至模模糊糊知道一点他的真实身份和异于常人的血脉。
沈长离的出身绝非看起来那么简单。只是梦里的那个声音说,目前还不可泄露太多。
迟早,她要让他心甘情愿,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
白茸飞得极快,风烈烈吹过衣角,她眸子还含着泪,唇还在一跳一跳地疼。
袖里绯这时蹦了出来,“他刚干嘛亲你?还亲了那么久,你们修士不是都清心寡欲要成仙的吗,他是不是特别喜欢你才亲这么久的?我就说他是你情郎,你还狡辩。”
白茸心神俱疲,一言不发,任凭它聒噪。
她回到客栈的时候,尘无念和戴墨云都已经醒了,两人正在吵架,他们魂魄归位时差一点就进错了身体,都在互相指责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