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瞪着孙子说道:“啥汽水五毛钱,就两毛钱!”
“武叔说要橘子味的!”
棒梗被奶奶推着,可手还是伸着要抢她兜里的钱。
贾张氏气急,瞪了李学武一眼,对孙子说道:“你喝你的,他不喝,逗你玩呢!”
“橘子味的啊!”
李学武摇着蒲扇,躲了母亲的巴掌,自顾自地说道:“拔凉拔凉的那种——”
“你给不给我吧!卖汽水的要走了!”
棒梗激恼地说道:“你要是不给,我自己回家翻床底下……”
“给、给、给,要命啊——”
贾张氏真是怕了这个活祖宗了,藏钱的地方都敢给你说出去!
棒梗也是驴,顺手把奶奶的小钱口袋拿了过来,掏出三毛钱这才作罢。
看着一溜烟飞出去的孙子,贾张氏瞪着对面的坏蛋,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刘茵气的拍了儿子一巴掌,小声骂道:“家里有你都不喝,净上这儿逗事来!”
“家里的哪有现买的好喝,”李学武用蒲扇给儿子和大侄子扇了扇风,看着两个小家伙逗问道:“是不是啊?小胖墩——”
“咯咯咯——”
两个小屁孩儿长得有些连相,一看就是李家的孩子。
叫李学武一逗,李宁睁着大眼睛看着爸爸发楞,李唐倒是笑了起来。
小孩子的笑声总是拥有治愈心灵的魔力,李学武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诚。
——
李学武没理会对面贾张氏嘴里的嘀嘀咕咕,看向了另一边的三大妈。
“闫解放两口子又出去了?”
瞧见母亲用眼睛瞪着他,李学武也没在意,笑着问道:“您没帮着照看孩子啊?”
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嘿!李学武就是有这份眼力见,专挑没开的那壶提。
刘茵气的真想打儿子,你这是嫌院里太消停了是吧,非得打架你才乐呵?
侯庆华哪天不招人臊,就因为孙女的事。
二儿子娶了大儿媳妇儿都没招人说闲话,倒是她的错了。
就因为儿子跟她闹别扭,就因为她没给看孩子,却成了街坊邻居的笑柄。
你说她有什么错,儿子孝敬老娘是天经地义的,他挣钱不交家里,还敢提分家,活该!
只是这话在心里能说,当着外人面终究难开口。
不过家里的事再怎么为难,又跟对门有什么干系。
侯庆华抬起头蔑了李学武一眼,有些别扭地转过身去,懒得搭理他。
“哎,真得说争气——”
孙家四婶儿也不是啥好东西,李学武挑拨着,她顺口就往下撩拨。
她故意看向贾张氏念叨:“这缝纫社才开了几天啊,热火朝天的,都拿家钱来了。”
“可不是咋地,”贾张氏用嘴抿了抿手里的针线,抬起老花镜的眼睛附和道:“一天七八毛,干啥去能挣这么多?”
她是谁?
这条街上的老婆子就属她屁话多,人送外号小广播。
七家长八家短的,只要是她听见了,那就等于世界人民都听见了。
你要问她干点啥正经事,她是一点正经主意都没有,但你要说扯老婆舌——
瞧见没,孙家四婶儿话头一挑,她就知道矛头指向谁了。
“你家媳妇儿是不是在那呢?”
贾张氏呿呿地问道:“没少挣吧?我都听说了,要我这眼睛好使,我也去!”
“别闹了您呐——”
孙家四婶笑着拍了她一巴掌,逗笑道:“您儿媳妇儿是干部,用您去挣钱啊?”
“哎呀,干部家庭也得挣钱啊——”
贾张氏就等她这一句呢,嘴角使劲压着,免得翘起来,还得谦虚着往下说。
以前她不懂得商业互吹的道理,出门净可着自己自吹自擂,人家都不爱搭理她了。
后来摸出门道了,先恭维别人,别人自然就夸奖她了,到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呗。
当然了,你要说想更团结,那就得找个共同的敌人来骂一骂了。
这院里不用费心找,现成的不就有一个嘛。
逼死了大儿子,又打断了二儿子的腿,勾着大儿媳嫁了二儿子,还不给看孩子……
这么说吧,有了闫富贵一家,这院里的老娘们可团结了,因为不骂别人啊。
李学武瞅着可乐,摇着蒲扇听着,只当是听相声了。
“我们家媳妇儿手巧着呢,连带着老大、老二一起,这火柴盒都不糊了。”
孙家四婶儿笑呵呵地说道:“这不嘛,怕我伤着眼睛,一并退给街道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她还瞥了一眼三大妈。
前几天街道来人劝侯庆华去缝纫社,她讲话,我们家老闫是人民教师,咋能干这个。
好了,她这么一句算是把好多妇女都给得罪了,今天孙家四婶就是来找茬的。
李学武眼眉一挑,听话茬就听出来了,笑呵呵地看了过去。
精神点!好样的!别丢份!
“哎呦,娘仨儿一个月四五十块钱挣着,还用得着你出去辛苦拔力的?”
贾张氏嘴角一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