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衷于糊涂百姓官的状态。他做官和做人一样,三分明面,七分和稀泥,力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好了。他不求在官道上有多大的作为,在当下的位置上熬一熬,无功无过地混到告老就可以了。对于朝堂中那火药味十足的王位之争,老实说,他一点都不想干涉。然身在官场,后面是晋王撑着,又有他的大师兄引荐,京兆尹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卖个人情。不过就是让手下去闫府,去凤宜阁意思意思找一下,走个过场,至于能不能找到人,那就不关他的事了。只是这个举手之劳是结束了,但是给他带来的麻烦才正式开始,还是以他意想不到的形式给予呈现。
方乘飞说过,敢惹他妹妹生气的人,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就在官府搜查凤宜阁的第二天,凤宜阁宣布停止营业一个月,因为京兆尹的官府吓到了阁里的姑娘。没了凤宜阁的营生,整条街都失去了那么一分的活力。周边做夜宵的小贩表示不开心,没了凤宜阁营生的带动,顺路来他们摊位上买吃的客人少了;脂粉店的老板也不开心,姑娘不出来营生,就不需要大量从他们那购入胭脂水粉;就连文人墨客都表示心情郁闷,他们的灵感源头顿时少了一半。想到即将没了一个月乐趣的常客仗着家里的钱财,明着暗着向京兆尹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他着实不应该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让粗鲁的士兵吓到了那些娇弱的姑娘。几乎在宣布不营生的同时,凌挽馥让罗叔给整个花街的青楼,赌坊都送去了一大包银子,并且带上了她的一句话,京兆尹大人今后是凤宜阁重要的宾客,不管到了谁家,都请好好款待,第一时间告诉凤宜阁。
此话一出,在一段时间内,京兆尹大人在花街,甚至是酒楼茶肆都受到了顶级上宾的对待,只是偶尔会遇到他家不识趣的夫人。偶遇的次数多了,就不是偶然了,不要说去花街听曲,就连赶车的车夫走错路,路过巷口,京兆尹夫人身边的得力婆子都会准时守候在那。
是以,京中百姓最近都爱上了一种热闹,就是看京兆尹夫人找丈夫。这边人刚进去,那边夫人就赶到,接着就看到气势十足的京兆尹夫人拧着京兆尹大人的耳朵,骂骂咧咧地从店铺里面扯出来,一路拖着回到马车上,丢人至极。京兆尹大人又气又羞,多少还是猜到了可能和闫府那两位主子有关,无奈他的妻管严已经是旧疾,不是一时半会能改掉。不仅如此,为了让京兆尹大人这良好的传统能够更加闻名于京城,凌挽馥找了京中最出名的戏剧社,将她所掌握的京兆尹大人的夫妻趣事编写成剧本,天天在各戏楼慈善演出,得到的银两除了承诺好给戏楼的,其余全部送去了粥棚做慈善。一夜闻名的京兆尹大人脸皮再厚,也禁不住别人背后的指指点点,只能以身体抱恙为名,跟朝廷告假了。至于啥时候才能回来,恐怕就得看凌挽馥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