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婉拒。
孩子满月,女子是要抱着外孙回娘家探望,娘家还要给新外孙准备新衣服摇篮等等用品。芸娘在此之前跟凌挽馥谈好了,闫怀泽满月那天凌挽馥必然很忙碌,就没必要再折腾来回跑动,要是想回凤宜阁,什么时候都可以。后者芸娘可是下足了干劲,带着凤宜阁上下最好绣工的姑娘们连夜赶工,终于赶在满月礼那天和罗伍一起带着足足两大箱子的孩童衣物登门贺喜了。
“这也太多了吧。”箱子里的衣物布料柔软,针脚细密,刺绣活泼可爱,颜色柔和,看着就让人欢喜。凌挽馥约莫地看了一眼,估计都得用到儿子两岁了。
“不多不多,小孩子长得快,多几件衣物是正常。”说话间,宣王妃抱着闫怀泽和闫老太太一同进来了。宣王妃夫妇是专程赶回来喝闫怀泽的满月酒,早早就过来了。宣王妃抱着眼珠子骨碌转的闫怀泽一个劲地夸个不停,说他和小时候的闫楚禛如一个印模印出来的一样,丝毫没有因为芸娘在而感到不悦。
“世子也年纪不小的,可有相中的人家?”闫府和宣王府自闫阁老那一辈开始就交情深厚,撇开地位,闫老太太心里也将宵元锦视为孙辈一般疼爱。
“哎,别说那个逆子了。老太太你也知道的,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名声都臭了,京中□□愿意瞧上他。”说起儿子,宣王妃也是无奈。为了躲开权力的纷争,宣王爷夫妻对宵元锦采取了放养,求一个安康。殊不知宵元锦是天性如此,还是夫妻二人放手太多,宵元锦安心理得地换来了一个游手好闲的名声。到了适婚年龄,她想给宵元锦谋个婚事,媒人一听是宣王府的世子就立刻求饶。宣王妃也不想来个强扭的瓜,用圣上赐婚求得儿媳,前后不得之下,只能安慰自己顺其自然。想来闫家都四代同堂了,宣王府连世子夫人的影子都没有下文。
“过了,世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坏。”闫老太太自然是知道宣王府的难处,身为宗室,又是曾经手握军权的王爷,姻亲的选择不得不比其他人家多一份的考虑。特别是如今圣上圣体日况越发不乐观,储君之位一直悬空。都是经历过当年夺位之争的人,又怎么会嗅不到朝廷一触即发的危机。
外头道喜的宾客陆续而至,凌挽馥不好在里面停留太久,宣王妃给闫怀泽戴上金项圈就让凌挽馥抱着他去了前院找闫楚禛了。今日宾客不少,闫怀泽还算听话,即便对被剃胎发这件事有点小情绪,还是乖乖地躺在父母怀里,仍由着他们抱着在一大堆不认识的叔叔阿姨之间来回。中午的酒席是男女分开坐的,凌挽馥瞧着儿子撇撇嘴的委屈样子,知道他定是饿了,让乳娘抱了他进去喂奶。自己得以抽空坐下来和相熟的夫人吃吃酒,聊聊天。谈话间一位夫人说起了这么一件事情,前几日鲁恒侯的世子夫人随着婆母进宫请安,在宫道上被野狗冲撞摔了,淑贵妃担心世子夫人,将人留在了宫中休养。
“娘娘能在百忙之中都能对臣妇关心备至,实属我们大虞的福气。”凌挽馥心中嗤笑,面上还是带着惯有的微笑,面色不改地应和着。贵人居住的地方突然跑来了野狗,又刚好在客人经过的地方惊扰了世子夫人。仅仅是摔了一跤,淑贵妃就贴心让人留下了。淑贵妃可是明着施恩,实则囚禁扣押。凌挽馥都懒得去探究消息的来源是谁,对方要的就是听者有意就好了。看来上回的扑空并没有让对方死心。
鲁恒侯世子夫人被留在宫中的事情毫无征兆地传来,闫楚禛猜测对方是掐准了闫怀泽满月这天才把人请进宫的。宾客一散,闫楚禛就马不停蹄地把消息送到了迎宾楼。
“我知道了,闫大人能如实相告,着实感激。希望闫大人能遵守你我之间的诺言,也劳烦大人代我跟芸娘她们说声谢谢,这段时间叨扰了。”晋王妃对晋王和淑贵妃会用此招毫无意外,不愧是曾经的枕边人,对她还是有了解一二,直接选中了她的幼妹作为目标。
“一定,姑娘也请珍重。”如此回答,闫楚禛知道她已经有了打算。
晋王妃不做声,点了点头,又重新拿起了手上的针线活。她惜命,但是他们估计不会给她选择,可惜了那一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然,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尝试。父母亲族将她视为棋子,用了又弃,她可以不顾及他们的感受。只是阿妩那孩子不行,幼妹向来敬重依赖她,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此次不管是阿妩自愿还是被迫,她都不忍因自己的事情将阿妩陷入危险。
闫家小少爷满月宴席过后的第三天,在娘家别院休养了多时的晋王妃又重新回到了晋王府。迎宾楼客房里的东西她早已收拾干净,只留下一个给凌挽馥的布制老虎。碎布缝制的布老虎,收集百家之福,庇护新生孩儿,这是她连夜赶做给闫怀泽的礼物。
“是个有心的人。”从雷恩寺回来,晋王妃就躲进了凤宜阁,随后又转移到了迎宾楼。她是没有机会能够外出的,百家布应是她在凤宜阁时拜托外出办事的小厮搜集回来的。凌挽馥手抚摸着小布虎毛茸茸的脑袋,心中的沉重压得她难以呼吸。即便不舍,她还是拿起了一旁的剪刀沿着针脚的位置把老虎仔细剪开,交给了闫楚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