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过圣诞节的。”艾莎说着，转身回了屋子里。
“她一向就这样吗？”被噎住的哈利问卢平道。
“她可能只是不太习惯别人的感谢。”卢平对哈利眨了眨眼睛。
“确实可能不太习惯。”西里斯板着脸，“毕竟鼻涕精可不太会说感谢的话。”
看着西里斯也回屋的背影，哈利觉得自己一头雾水。
“我让他不高兴了吗？”
“他是自己让自己不高兴了，哈利。”卢平说。
夜深了，艾莎拜托了薇薇安记得去地下室给彼得按时间喂药以后，想和大家打完招呼就上楼去睡觉，但是和西里斯说晚安的时候，西里斯没有回答她。
艾莎等了一会以后还没等到回答，于是哑着嗓子轻轻地问他:“你是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卢平和哈利都不敢说话，西里斯的脸撇向一边显得有些疲倦，他吸了口气像是鼓起勇气的样子，但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没有”。
“哦……那可真遗憾。”
艾莎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叹息又像是失望，轻飘飘地落在西里斯心口上却又仿佛万钧重。
艾莎回房间了，西里斯挫败地坐在壁炉旁边的扶椅上。像是卸去了全身的力气，他瘫在那里，后脑勺靠着椅背仰着看天花板，炉火的火光映在脸侧，嘴唇苍白。
“你很在意艾莎和亚瑟单独说了什么？”卢平看着西里斯的脸，忍不住开口问他。
“莱姆斯，你就不在意吗？”西里斯反问卢平。
“哦，关于这个……”卢平稍稍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艾莎从以前开始就是有自己想法的女巫，她想做什么必然有她的道理和想法。从前在凤凰社的时候也是单独被邓布利多派出去执行过任务，记得吗？”
西里斯嗯了一声。
“既然你那个时候没有在意她到底出去做了什么，这个时候又在意这些做什么？”
“现在和那个时候不太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卢平好笑道。
西里斯一时有些怔愣。
是啊，有什么不一样呢？
西里斯环顾四周，韦斯莱一家已经走了，薇薇安去地下室了，除了一旁的卢平，只有哈利还睁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西里斯。
“她帮助了我。”西里斯看见哈利仿佛一下子抓住了理由，“从前只是共同在凤凰社的同事，凤凰社有这么多成员，所以我没有在意到她。可是因为她我才能出阿兹卡班，才能弥补哈利，才能抓住彼得，我感谢她。”
“你感谢她？”
“对，我感谢她，所以也想哪天报答她为我做的事情，所以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有什么难处……”
西里斯突然说不下去了。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深刻地意识到艾莎一直以来担忧的东西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又是什么。
是他自己。
卢平无奈地和哈利对视一眼。
“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你真的在意，有所疑惑，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问艾莎呢？”卢平说，“刚刚明明有机会的，艾莎很显然给你机会了，你却没有问。你在逃避什么，西里斯？”
你在逃避什么？
西里斯张了张嘴:“我……我不知道……”
他咯咯愣愣着话语，不知道说什么，慌慌张张左右环视，仿佛被巨大的恐惧包围。
“嗨，西里斯！”哈利上前一把抓住了西里斯的手，使劲晃了晃:“西里斯，看着我的眼睛！”
西里斯安静下来了，他的脸已经几乎看不出来在阿兹卡班受折磨的样子了，像是稍稍有些岁月残留痕迹的英俊的贵族。
那是他的教父，也是他所剩不多的对他好的亲人。但是他这还是第一次注意到小天狼星平时看起来像是黑色的眼睛，其实是带着一点点深蓝色的。
“西里斯，听我说。”哈利咽了口唾沫，在心里思索了一会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知道你一直对我父亲和母亲的死心怀愧疚，想要补偿我，但是这其实不是你的错不是吗？”
西里斯垂下了眼睑，意识到他想说什么的哈利立刻加大音量打断了他。
“这不是你的错！”他晃了晃西里斯的肩膀，“你现在应该要做你自己，而不是总想着感谢谁，弥补谁。你的人生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他自己？
西里斯想，早在他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废墟中，抱起襁褓中的哈利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没有在为自己活着了。
他早已没有亲人了，布莱克家族剩下了他一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被称为布莱克，因为他的母亲已经把他从族谱除名了。从前詹姆死的时候他想着去为他报仇，被魔法部抓住的时候想着在阿兹卡班向詹姆和莉莉赎罪，从阿兹卡班出来以后又觉得自己应该弥补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