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琪对紫薇出的题很感兴趣,亦是笑道:“达者为师,五妹妹冰雪聪明,不亏是阿玛的翻版。”
容端应了一声,眼睛却仿佛散发着炙人的热和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台上笑眼盈盈的小姑娘,此刻的她眉目清致,光彩焕然,恍若漱冰濯雪一般,直到永琪叫他才如梦初醒:“阿晏,你和紫薇走得近,可有什么主意?”
容端回过神来,他和紫薇平素常玩文字游戏,对她的一些小习惯也是心知肚明,略一思索道:“四十八个字句读成诗,只有可能是七言律,缺少的八个字必然藏在里面。”
乾隆笑道:“看来你小子有答案了,别卖关子,快说来听听!”
容端微微颔首:“是,这其实是一首藏头露尾诗,起首的一个字做了最后一个字的一部分,剩下的几句,头一个字便是上一句的末字的半边。所以,这首诗应该这样读。”
说着起身念道:
八月中秋会佳期,
月下弹琴诵古诗。
寺中不闻钟鼓便,
更深方知星斗移。
多少神仙归古庙,
朝中宰相运心机。
几时到的桃源洞,
同与仙人下盘棋。
容端话音刚落,台上的纪晓岚也几乎同时窥破玄机,将这首律诗娓娓念来,赢得满堂喝彩,一时间人流涌动,热火朝天。
就在此刻,变故横生,在一众惊呼声中,紫薇抬头仰望,那足有丈高的一排竹架子,因为人群的攀爬不堪重负,朝着高台的方向直愣愣得倒了下来。霎时,人群的惊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而空气中也渐渐弥漫起了浓重的烟味,原来随着竹架子一同倒下的花灯,已经点燃了几座附近临时搭的苏绣彩棚。
“保护老爷!”乾隆被傅恒鄂敏几人护送着逃出彩棚,乾隆惊魂未定,回头一看,他的身后早已是黑烟滚滚,火势眼见着大起来,他一把扯住身边一个侍卫的衣服,咬牙切齿道:“混蛋!朕的公主还在上面!还不赶紧去给朕灭火救人!”
一行人这才后知后觉,五公主还在聚贤大会的高台上,顿时吓得胆裂魂飞。
容端望着逐渐蔓延开来的火势,平日言笑晏晏的少年此刻已是目眦尽裂,但他清楚,比起火,更危险的是滚滚浓烟,他发狠撕下一大块衣角,用茶水浸湿,蒙在口鼻上,不管不顾得朝里面冲去。
紫薇在一片混沌黑暗中被拥挤的人群裹挟着前行,她在被砸中前的一瞬间被纪晓岚推了一把,幸免于难,但她跌下高台,伤了脚不说,她身处的地方也被浓烟包围,烟雾熏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连头脑都开始晕眩起来,忽然,轰隆一声,火光四溅——
这边烧的焦黑的竹架子也坚持不住,整个倾倒下来,砸在逃难的人群身上,瞬时响起一片惨叫和哀嚎,有摔倒的,有跌伤的,有被火烧的,有被踩踏的,滔天的火光和浓烟映得连月色都黯淡了几分。
附近百姓已经纷纷提着水桶赶来灭火,但火势盛烈,一时半会显然无法扑灭,乾隆望着犹自舞动的焰光,随风散出无数火星,殷红乌沉的色彩仿佛寓意着不祥,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女儿如今生死未卜,但眼下容不得他想太多,他沉声吩咐道:“马上带着朕的令牌去扬州府衙,抽调人手灭火,救助百姓!”
当下就有侍卫领命而去,忽然不远处自人群里冲出来个人,只见他慌不择路得提着水桶,口中高声叫嚷着:“水来了!让开!都给我让开!”
乾隆一愣,刚想让路,却发现那人似是径直朝他冲过来,鄂敏唯恐有诈,眼疾手快,一剑挑翻了对方口中的水桶,“水”洒了出来,淋得他们浑身都是,但却是一股子黏黏腻腻的味,这压根不是水,而是油!
那人怒目圆睁,癫狂道:“狗皇帝,纳命来吧!”说着,撮口而呼,伴随着尖锐的口哨声,凌空忽而落下十数个火把。
“阿玛小心!”永琪横身挡在乾隆面前,四溅的火星灼伤了他的手,其余人被浇了一身油,并不敢靠近乾隆,唯恐祸水东引,只是抽刀打向掉落的火把。
在火把的掩护下,数道人影迅速欺近,刀剑应声跃出鞘来,如虹如电,裹挟着满腔杀气逼向乾隆,乾隆身上并没有武器,现场多是救火的百姓,他根本施展不开,只好拿着折扇慌乱得抵挡了几招,眼见乾隆就要挨刀,傅恒、鄂敏、吴书来等人见状飞身跃出,同对方战成了一团,连永琪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夺了兵刃对着这群刺客一通乱砍,一时间,刀剑起落交错,铮鸣不已。
周围一片骚动,人和利器被冲天的火光下映照成一个个纤细的剪影,可是剑和火的漩涡却在逐渐扩散,木石崩毁,楼台倾颓,空中弥漫着昏蒙的尘埃,连高悬的明月也仿佛被焚烧成灰。
扬州知府带着人手过来的时候,已是狂风骤起,乱云涌流,仿佛是天马在奔腾嘶鸣,足下踏着风雷席卷而来,不过片刻,天地之间雨落如帘。
突如其来的雨结束了一夜乱象,刺杀乾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