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题自然而然就拐到了小燕子头上,小燕子此刻已经清醒大半,越听越害怕,下意识得将自己埋进了柔软的锦衾里,皇后对着身后的容嬷嬷使了个眼色,容嬷嬷会意,几步上前,掀开小燕子的床帐,皇后上前打量她一番,忽而冷笑道:“令妃,宫里已经传得风风雨雨,说她和皇上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怎么我瞧着一点都不像!你说,她那儿长得像皇上?”
令妃垂眸,呐呐道: “是皇上自己说,越看越像!”
“容嬷嬷,你说像吗?”皇后沉声问道。
容嬷嬷肃然道: “回主子的话,龙生九种,个个不同!想来阿哥和格格们,也都是每一个人,一个长相!这位姑娘这样躺着,又闭着眼,奴才看不真切。”
“可偏偏有人就看得很真切,说她眉毛眼睛,都像皇上!”皇后再瞪着令妃,“你是宫里头的老人了,当守妾妃之德,善加劝导才是,不要为了讨好皇上,就顺着皇上的念头胡诌!这个丫头,来历不明,形迹可疑!只身闯围场,一定有内应!我看她没有一个地方像皇上,八成是个冒牌货!你不要再信口雌黄了!如果查明白,她不是万岁爷的龙种,她是死罪一条,你难道也跟着陪葬吗?”
“皇后教训得是!妾身以后不敢多嘴了!”令妃诚惶诚恐道。
“你知道就好!这事我一定要彻查的!仅仅凭一个荷包,一对金环,就说是格格,未免太荒唐了! 你跟在皇上身边,眼睛要放亮一点!这皇室血统,不容混淆!如果有丝毫破绽,这就是欺君之罪,可并非小事!”皇后唇角微微上挑,飞扬的凤目中绽出冷冽的光,随后带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出了延禧宫。
怀着忐忑的心情送走皇后,令妃松了一口气,她和皇后不睦多年,为求自保,也只能避其锋芒。她走到小燕子床前,用随身的汗巾子给她拭去额间的薄汗:“我知道你醒了,皇后已经走了,在被子里闷久了可不好。”
令妃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最薄透的纱,拂过肌肤,痒痒的,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小燕子这才试着探出脑袋,她眨着点漆般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令妃:“这些天,都是仙女你在照顾我吗?”
小燕子话一出口,侍奉的宫女们都忍不住笑起来,令妃无奈摇摇头:“这里是皇宫,我是令妃,你身上可好些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弄些吃的给你?”
小燕子的胸口依然隐隐作痛,但精气神已经好了不少,可数日水米未进,怎么可能不饿,她点点头,随后又学着戏文里的样子,对着令妃拱了拱手:“小燕子谢过令妃娘娘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日后我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我可不敢当,你如今可是皇上的心尖上的,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令妃笑道,“腊梅、冬雪,去把小厨房备下的膳食呈上来。”
小燕子嘴里又涩又苦,陡然见到煮得软糯晶莹的粳米粥,肚子不争气得叫了起来,一旁的宫女锦绣赶忙举着托盘站到她的跟前:“请姑娘用膳。”
令妃却皱了皱眉:“糊涂东西,这般没眼力见吗,小主子重伤初愈,哪有气力用膳,还不快好生伺候着!”
“奴才知错,请主子恕罪!”锦绣唬了一跳,赶忙放下托盘,小心翼翼地捧起粥碗吹凉,就要往小燕子嘴里送。
她的举动让小燕子有些无所适从,她不明白这些宫女为啥对她这般恭敬,只道:“你快放着罢,我有手有脚的,我自己来就好。”
二人争执间,粥碗被打翻,伴着清脆的碎瓷声,滚热的汁水悉数浇在了二人身上,小燕子本能得缩回了手,却不慎牵动了尚未痊愈的箭伤,忍不住失声痛叫起来;锦绣手背上被烫起一片鲜红,皮肉的灼痛瞬间袭来,可她根本顾不得自己,扑上前来替小燕子拂弄被褥上的一片狼藉。
令妃登时怒了,正要呵斥锦绣,却闻得身后传来男子威严而冷酷的声音,如暗雷一般掠过在场所有人的身边:“做事这般毛手毛脚,还伤了主子,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小燕子一惊,循着声音望去,来人一身绛纹平金的常服袍,黑色箭袖和褂子上皆绣着盘金龙纹,炫目如光源,唯有对方的形容,就像是湮没在日影下一般,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令妃慌忙行礼告罪:“妾身给皇上请安,妾身没有管教好下人,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他就是皇上?小燕子脑中仿佛炸开了烟花一般,她瞪大眼睛,微张着嘴,怔怔地望着乾隆,这般形容,落在乾隆眼里,反而成了孩子对从未谋面的生父的濡慕。
小燕子回过神来,指着跪着的锦绣:“皇上,你能不能不要打她!”
乾隆一愣,淡淡扫了锦绣一眼,锦绣慌忙低下头,身子止不住得颤抖。
令妃见乾隆神色不虞,忙道:“皇上息怒,她重伤初愈,不懂的地方还有很多,容妾身慢慢教她。”又回过头来以口型示意小燕子认错。
小燕子哪懂这些弯弯绕,急道:“皇上,她给人家当奴才已经够可怜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她的板子,瞧着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