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跟着她的人还不够,一路上为了藏匿行踪,宇智波熙又专门绕了远路。几日餐风饮露的奔波,不算白费。在五天后的一个下午,她在城下町的一处巷子里找到了宇智波香织。
那时天色正好,阳光斜斜挂在树梢,天边布满撒着碎金的红霞,鸟雀叽喳落在空地上啄食不知被谁倒在下水道的残渣碎屑。随着几声短促的痛呼声,宇智波熙走进堆放着各种杂物的小巷子,脚下的垃圾散发着酸腐臭气,宇智波香织正满眼凶狠地和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打架,那男孩比她高十多厘米,却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她就像是一只流浪的野猫,张牙舞爪地夺取能让自己活下去的资源。
宇智波熙隐在角落,仔细看着香织的一举一动,从发梢一路看到脚底。香织瘦了很多,以前圆圆的脸颊变得窄小,眼睛里的天真懵懂全部化为警惕防备。她踹翻那男孩,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弯腰拾起滚在两人脚下,沾满了泥土的面包塞进嘴里。
宇智波香织吃得很快,却不是狼吞虎咽,还保持从前良好的用餐习惯。她也不躲起来,就大喇喇地站在那男孩面前,在他渴望的眼神里将面包吃了个干干净净。
宇智波熙有些眼酸,又一个被摧毁的她的亲人,香织从前是那种我有一个面包都要分享别人半个的性格,她最见不得受苦受罪的人,是个善良又勇敢小姑娘。是她来的太迟了,不过,现在的香织比之前更勇敢,她很庆幸她能在这些天好好活下来。
宇智波熙刻意加重了步调,果然,吃完面包的小女孩立刻警觉地转过头,“谁?”
“宇智波熙。”
香织先是懵了一下,接着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脸上的震惊还未消散就冲了过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熙姐姐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宇智波熙将冲到自己怀里的小女孩抱得很紧,她无措地抓着她的衣襟放声大哭,像是要把这些天受到的所有委屈,恐惧悲伤全部都哭出来,“姐姐,姐姐你怎么才来啊?”
“你要是能早点找到我们,说不定……”爸爸妈妈就不会死了。
宇智波熙用上变身术,换了一张温和清丽的女人面容,她带着宇智波香织住进了一家生意还算不错的旅店。浴室,热水扑打在香织肩头,宇智波熙帮着她清洗已经打结油腻的头发,女孩始终闭着眼睛,任由她清洗。
吹风机轰鸣声中,宇智波熙听见香织说:“爸爸妈妈都死了,哥哥也死了对吗?”
“我很抱歉,香织,无论是叔叔阿姨还是彰……”她打断她,“你既然感到抱歉,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你的哥哥杀了我的哥哥?为什么你的哥哥要杀死了我熟悉的所有人,为什么你的哥哥杀了所有族人却留下了你和宇智波佐助?!”
“你们全部都该死。”
香织睁开眼睛,用一种憎恨敌视的眼光看着宇智波熙,“你们是一族的罪人。”
“嗯。”宇智波熙梳理着香织打结的头发,齿梳穿过稠密的黑发,遇到阻碍,她微微用力向下梳顺:“疼吗?”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痛苦?”宇智波香织被宇智波熙的平静的态度激怒了,她一把打开在自己头顶动作的手,“你是不是根本不想为大家报仇,打算一辈子躲起来当个胆小鬼?”
宇智波熙并不为香织的态度恼怒,头发也梳好了,她干脆把梳子放在手边的桌上,温柔地注视着暴怒的女孩,“晚饭马上就送上来了,去换衣服吧。”
宇智波香织咬了咬牙,不太情愿地走到床边,拿起新买的衣服往身上套,“宇智波熙,唯独你,不能忘记我们的仇恨。”不能忘记死去的族人,不能忘记屠灭一族的仇人。
“爸爸妈妈都被人杀了,为了让我活下去,爸爸用幻术骗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送死。我甚至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熙姐姐,我每天都会梦到爸爸妈妈,每天都会梦到那个女孩子让我偿命。”她怕的发抖,整夜整夜睡不着。
泪水肆意从香织那双尚显稚嫩的眼眶中流淌,她握着拳,咬紧牙:“我要给爸爸妈妈,哥哥,报仇。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和宇智波鼬。”
“你的仇恨和内疚,由我收下。”宇智波熙将和也夫妇的遗物交给女孩,温声道:“叔叔阿姨不希望你被仇恨裹挟,他们的仇由我来报。香织,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忘记我们的仇恨。”
她不吝啬承诺,也不吝啬拥抱。
“熙姐姐,我真恨你们。”宇智波香织知道灭族的人不是宇智波熙,但她实在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恨面前的人,她有多期待她找到她,就有多恨她。活着的人总是有太多痛苦和无奈,谁都没办法强逼着另一个人不恨,宇智波熙摸了摸香织的头发,“那就怀揣着对我们的恨,好好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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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前往铁之国的路上,宇智波熙一直用的都是变身后的模样,为了不留下忍者的痕迹,路上也没有使用忍者的手段。
宇智波香织的情绪十分易变,有时候会突然发笑,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