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嘻”地调笑道：“我俩做完体检，特意来看看你，打算怎么感谢——要不请一顿？算了，你是整个分队工资最少的了……”
唐帆：“……”
没想到不管穿越前后，她都是穷光蛋。
男人还在嘟嘟囔囔地絮叨着，看起来不太聪明。
宋云注意到了她的沉默，拉了拉她的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伤口还疼，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唐帆立刻阻止。
她直视宋云，感受到原主内心的亲近。
她想，与其想尽办法隐瞒，不如实话实说、见机行事。
唐帆望着二人，深吸一口气，试探地低声开口：“我……感觉，我好像失忆了。”
“……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站在窗边的男人。
他抛掷苹果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问，“不会是我让你请吃饭，你就想出这个借口吧？”
唐帆懒得理他，转头对宋云说：“从坠楼之后，我就感觉脑子里缺失了很多记忆，包括队友和任务。”
宋云眼神震惊，只是愣愣地点头，还没能从这个爆炸信息回过神。
空气短暂寂静下来。
几秒后，男人蹿到她眼前，表情夸张地指了指自己：“那，那你连我也忘了吗，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唐帆摇头。
她隐隐辨认出这是昨天开车的娃娃脸。
“没关系。”他大手一挥，“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字，只要叫我大帅哥就行了！”
“小帆，那你还记得我吗？”宋云一掌把他拍开，焦急地问道。
唐帆还是摇头。
她秉承着最初的状态，对所有人和事都一无所知。
“不行、不行。”宋云腾地往外走，“我得让医生来看看……”
唐帆强压惶然，面色不变。
很快，门外脚步声匆忙靠近，昨天为她主刀的医生最先走了进来。
他拿着厚厚的病案，又看了看手中一沓检查片子，最后惋惜地看了唐帆一眼，将宋云拉到了门外。
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等宋云回来时，已经是泫然欲泣。
看她这副模样，唐帆也懵了。
别不是原主真有什么不治之症给查出来了……
“呜……”宋云软软地栽进沙发里，发出一声像哭似的声音，“医生说，小帆脑袋被摔傻了，以后可能很难记住什么东西了……”
唐帆：“……？”
庸医！
“还好还好，之前就不聪明，退步也正常……”娃娃脸扶着墙，煞有介事地嘟囔。
唐帆瞥他一眼。
“嘿嘿。”他晒笑，想到什么，又凑了过来，“不是都说失忆只会忘记重要的人，难道？”
他指了指自己，娇羞地捶床：“真是的，讨厌！”
这一幕太有冲击性了。
唐帆闭了闭眼。
她想打人了。
-
好在两人虽然闹腾，还算靠谱。
他们很快为唐帆办好出院手续，搀着她往外走。
“你这两天还得来复查换药，就先在宿舍住吧，离得近方便一些。“宋云递给前台一张卡片，头也不回地说。
唐帆“嗯”了声：“那，这次治疗花了多少钱？”
娃娃脸名叫林北动，闻言扶着她的手一顿：“得了，我现在相信你真的失忆了。”
“护卫队的就医都是上级买单，不花钱。”
唐帆眼睛亮了。
“每周还按时发工资？”
眼睛更亮了。
“还有日常福利，吃穿补贴！”
宋云挤过来，冷静地解释：“再瞪眼睛要掉出来了——你也少逗她，就她这种菜鸟，任务积分都不够兑换一袋白糖……”
说着，宋云把唐帆术前的随身物品一并取出，塞到她怀里：“喏，看看有没有缺的。”
“哦。”唐帆情绪不高，随意地翻了翻：“谢谢，都在这。”
三人并肩走出医疗大楼。
外面的场景完全超出唐帆的想象。
冷灰色的金属拱棚悬在头顶，像是一个永远不会黯淡的光板，照耀整个室内。半空中，悬挂着无数色彩艳丽的小店招牌。
叫卖声、玩笑声、甚至打斗声不绝于耳。
繁华的长街中，这座救死扶伤的医院看起来反而格格不入。
唐帆深嗅一大口，空气湿漉漉的，还裹挟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不久前这里下了雨。
她站在路中央，左右看了看，目光锁定在街道的深处。
从这个角度，隐约可以看到一排高于所有建筑的庞大轮廓，形状如同一堆歪倒的酒瓶，占据着不小的面积。
那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