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该轮到师姐挑水了,可是她还是不去。
塞给我很多好吃的,连哄带骗地让我帮她挑一次,我不禁气笑了:“我的师姐呀,你这招一两次还管用,你说说这个月我是第几次帮你了。”
奈何师姐软磨硬泡,我还是去了。
谁知回来的路上,却下起了大雨,大雨来的急又大,我那时刚好经过那个小竹屋,见小竹屋已收拾妥当,但似乎也还没有人入住的。
全身淋得湿漉漉的,豆大的雨珠打得我脸都疼,于是硬着头皮跑了进去。
心里一边骂着师姐,一边小跑向竹屋跑去。
我挪开竹屋围着的栅栏,看见一个身姿挺拔的公子,立在屋檐之下,拿着书。
他见来了人,眼神也随着我视线移动,最终落在了屋檐下,从容地打量着我。
夏天的衣衫本来就轻薄又宽大,淋了雨更是紧贴着身子,头发也贴在脸上,像个落汤鸡一样。
我低头看了看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出来,赶紧用手遮了遮,他也尴尬地收回视线。
我服了服身子,略带歉意:“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雨太大了,周围又没有能够避雨的地方,就冒昧地跑进来了。”
不愧是谦谦君子,心胸宽大,待人温和。并没有责怪我,还找小厮拿了一块布巾给我:“没有用过的。”
我接过布巾,闻道一股非常好闻的古檀木的味道,十分好闻。
我接过布巾,后退了两步,背过身,裹住身子,擦了擦头发。
转过身,正好遇到他的视线从书上抬起,好看的脸庞,温文尔雅的气质,让人在下雨天这么烦躁的日子也感觉不那么糟糕。
我裹着宽大的布巾,坐在屋檐之下,他站在台阶的另一边,仍旧拿着书,专心地看着。
小厮还在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看来他们应该也才过来这里。
我本想找他借一把伞就走的,可是他尴尬地说:“刚搬到这里,许多物品都没有置办齐全,没有雨伞。”
那我想就等到雨小一点了就走吧。
谁知都快过了一个时辰了,大雨却没有一点停歇的意思。
此刻外面刮着冷冷的风,淋的雨水贴着身体,已经使我冷得瑟瑟发抖了,我心想着,“今天出门应该看黄历的。”
我最怕冷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又把布巾裹得紧了紧。
他似乎看了我一眼,但我看去时,他仍在专心地看书。
一定是我看错了,我心想着,听到他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姑娘是住这山上的吗?”
“对,前面不远有个不大的宅子,我就住在那里面。”我顺着路的方向指了指。“我看你们刚来这里不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去前面找我们。”
他微微一笑:“多谢姑娘。”
我不好意思地回答:“没有,今天倒是我先给公子添麻烦了。”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屋外的雨也小了很多。
正好这时又有两个搬东西到小屋来的小厮,他们刚好带来了伞。
此时已经很晚了,向他告了辞,借了把伞,小跑出院子,听见他嘱咐我小心。
我回去时,师姐在门口着急地望着我:“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掉到井里去了。”
我进屋洗了个澡,换了衣裳,才想起来,桶都没拿回来。
“桶!糟了,桶没拿走。”我尴尬地笑道。
师姐一脸调侃,不知道这一下午去哪个妖精洞里躲雨了,连桶也忘了拿回来。
我恼怒地看着她,过了半响,无言以对。
本来想第二天就去把伞还了,把桶拿回来的,可师父却在第二天把我叫到了她屋里,给了我厚厚的几沓书,让我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它抄下来。
“自己抄,字迹要工整,抄完了给我检查。”师父面无表情地提醒着我。
自然每次给师父抄书都是要仔细的,不过师父特地嘱咐,想必更加重要,“敢问师父这是干什么?”
“彭叔还要一版孔颖的诗集注。”
我一脸解惑,怪不得要我抄呢,每次帮师父抄书就我最老实,写得工工整整的。
“去吧,尽快。”师父拿起一旁的书,我识趣地走了。
真好,承蒙师父厚爱,我在房间里关着,没日没夜地抄。
抄了十多天,终于抄完了。师父看着板板正正的字迹,甚是满意,说准我休息两天。
抄经书真的大伤元气,我白天在房间里睡了一天。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
到了子时,四周黑灯瞎火的,我想起白天晒得衣服还没收,本来衣服晾在走廊的梁上,不收也没事,可是现在实在睡不着,就想着去把它收进来。
来到走廊,发现衣服已经被收完了,一定是师姐帮我收了。就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