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师尊池墨仙君就命三师兄来带她去主殿。
主殿距离她住的九华宫并不算太远，因此敖亦没有御剑，只是带她徒步过去。
顾宛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为什么只叫她不叫郁淮，难道是她昨天偷吃师尊房里的饭菜被知道了？
似乎是看出她的忐忑，在快要走到主殿院前的时候，敖亦笑了一笑，安慰道：“四师弟天赋异禀，乃是修仙奇才，师尊不必关照他也能自学成才，倒是小师妹你还需勤勉苦修才是。”
顾宛：“……”
懂了，是说她这个差生才需要私教补课吧？
就在两人走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看见殿门被打开，从里头出来一个戴着纯金打造的面具的男子，一身清隽的天青色衣袍，身形单薄清瘦。
敖亦看见他的时候，神色就略微有些古怪，但还是对她道：“这是你二师兄无明。”
这时男子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顾宛扬起礼貌的笑容：“二师兄……”
问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堵在了喉间，因为在她开口的那一瞬，这位二师兄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随后猛地加快了脚步，脚下生风似的消失在了院子里。
敖亦轻“啧”一声，收回目光，道：“小师妹别理他，他不是不待见你，他是不待见除了师尊以外的任何人。”
顾宛：“……”
可她没觉得被讨厌啊，二师兄看起来好像只是单纯的社恐吧？
而且……顾宛神色迟疑地看向敖亦：“二师兄身上好像有红烧排骨的香味儿？”
敖亦神色一言难尽道：“他喜欢做饭讨好师尊，师尊还真吃这套，每回他来做饭师尊都会将他留下指点他法术。”
顾宛顿时心虚：“……”
所以，昨天她吃的饭菜其实是二师兄为师尊做的？
在敖亦话音落下的时候，殿内忽然传出一阵幽幽琴音，敖亦听见以后，神色微变，道：“小师妹，你自己进去吧，师尊心情不好，你小心点说话。”
顾宛一愣：“三师兄……”
顾宛来不及多问几句，敖亦就已经一个法术瞬移消失在了她面前。
顾宛：“……”
先前还说有事找他呢，跑这么快，可真是塑料师兄妹啊。
*
顾宛小心地伴着飘渺悦耳的琴音走进了殿内。
殿内很空旷，色调很冷，风吹起窗前纱幔，白衣仙人就坐在窗下弹琴，手指修长，动作优雅，脱俗出尘，赏心悦目。
顾宛等着他弹完这一曲，才一俯身行礼道：“弟子见过师尊。”
池墨仙君抬眸看她，清冷的神情竟微微柔和了些，道：“过来坐。”
顾宛：“……”
他这不心情挺好的样子吗？
顾宛心下放松了些，但还是很拘谨，池墨仙君身上的威压感太重，令人不自觉想要远离。
顾宛迟疑了一下，才走过去，在他旁边的一个蒲团上坐了，坐姿可端正了，就跟随时会被老师提问的小学生。
池墨仙君看了她片刻，唇角浮出些轻柔笑意，道：“这曲子你听过吗？”
顾宛摇头，随后对上了池墨仙君漆黑深邃仿佛探寻些什么的眼眸，她反应过来，吹捧道：“虽未曾听过，但师尊弹得很好听，手艺高超，琴声美妙，是弟子听过的琴音里最好听的。”
这是实话，她穿过来这三年还没听过谁弹琴的。
池墨仙君好像很受用她的吹捧，又笑了下，那张清冷似月的面容都柔和不少，道：“那好，我教你。”
顾宛一怔，看了池墨仙君一眼，试探着道：“这是……什么音修方面的法术？”
池墨仙君却垂下了眼眸，漆黑的睫毛底下似隐约透着些复杂落寞的情绪，道：“这只是……一首很普通的曲子，你学吗？”
顾宛：“……学。”
他都打定主意要教她了，她哪儿还敢拒绝？
池墨仙君就又笑了。
*
只是她和原主这具身体显然都没什么艺术天赋，哪怕是池墨仙君在一旁盯着教她，她也是朽木难雕，弹出来的曲子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一个时辰过去以后……
池墨仙君沉默地看着她，容颜清冷，神色微妙。
顾宛都不好意思了，羞愧低头：“师尊，我实在学不会，怕糟蹋了你的琴，要不……”
池墨仙君却淡淡一笑，道：“弹得很好，今日你也累了，明日继续。”
顾宛：“……”
那还是不要了吧。
最终，顾宛还是没能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池墨仙君的艺术小课堂。
等回到自己院落的时候，就看见了院内升起的寥寥炊烟，还有浓浓的肉香味儿。
顾宛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蹬蹬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