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大的篓子,这戏剧性的一幕,可真是叫他大开眼界。
好好好,果真是养了一帮废物。
宋温言表情扭曲了起来,一掌劈到刺死宋时锦的黑衣人头顶,霎那间,血迹顺着黑衣人的头顶流了下来,污浊了整张脸,连双眼都来不及瞪大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了无生息。
见状,其他黑衣人都伏在地上,生怕再触了霉头。
宋温言大口呼吸了几下,闭着眼睛,许久之后才稍稍平静下来。
“你们全部都回去领罚。”死一个就好,留着他们还有用。
“是。”黑衣人从地上起来,暗地里相互望了一眼后,正准备离开,便又被叫住了。
“慢着。”宋温言冷声道,他指着宋时锦的尸体摆手,“将她烧了。”
他死死盯着宋时锦的尸体,不放过一点细节,可那伤口确实在心脏之上,已然致命,况且他从把脉的接过来看,她再也无生还的可能。
他的医术不可能出错。
事已至此,虽已成定局,但他却依然要谨慎行事。
就在黑衣人要拖走宋时锦时,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响起。
“放开她。”
“您怎么来了?”宋温言见是苏念云,眼里划过一瞬的惊讶。
苏念云没有答复,只是上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你这个畜生。”
她垂下的手还有些颤抖,这是她第一次对宋温言动手。
他怎么能这么狠?
杀了莺儿不够,还要对莺儿的女儿动手?
他这是要赶尽杀绝?
苏念云这一巴掌下去,她带来的侍卫全都拔出了随身佩剑,与宋温言一方对峙着。
“您这是干什么?”被打了的宋温言反而冷静了下来。
苏念云与宋温言擦肩,快速走到宋时锦面前蹲下,看着她胸口晕开的血迹,不由得心底一沉,布着皱纹的手颤颤巍巍地落在她脖颈间。
结果显而易见,她还是来晚了。
宋温言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宋时锦,目光落回苏念云身上。
太巧了些。
苏念云收回手猛然回过头与他对视,目光里的失望、恐惧、愤恨全都糅杂在一起。
她一把夺来身后侍卫手中的剑横在宋温言脖颈上,手稍稍用力,宋温言颈间瞬间多了一道血痕。
“你怎么敢?”苏念云咬牙切齿,握着剑的手险些都要拿不住了。
见此情景,黑衣人也连忙拔出剑,守着自家主子,生怕又出现什么岔子。
就算脖颈间悬着剑,但宋温言却是十分冷静,他的一声冷笑像是从鼻息间发出,随即伸手捏住那把划伤自己的剑。
一用力,剑身就已然四分五裂。
“您大可不必这般动怒,不过是死了一个人而已。”宋温言的话轻描淡写。
苏念云脸色十分难看,她感受到了莫大的冷意。
只不过是死了一个人?
那可是她的孙女啊,也是他们计划中关键的一环,怎么能说杀就杀呢?
苏念云后退两步,若不是有人扶着,险些站不稳。
对啊。
她怎么能忘了,面前这个人冷血无情,连与他一同长大的莺儿都能下得了狠手,又何况是别人呢?
况且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下一个受害的人会不会就到她了呢?
苏念云越想越觉得可能,狠意也渐渐从眼底涌出。
若真的是这样,那她......
“您要是没其他的事,那我就要忙了。”宋温言无所谓地摆摆手,指着地上的宋时锦吩咐着黑衣人,“烧了她。”
“住手!”回过神来的苏念云大声阻止道。
她看向宋温言,快速掩掉双眼中的愤恨,一字一句道:“她已经死了,将她的尸首交予我,我来处置。”
“烧了。”
“宋温言!”苏念云大声喊出他的名字,怒目而视,可有些佝偻的背还是与淡然的宋温言从气场上有较大的差距。
苏念云大口喘着气,与他对视竟让她倍感压力,甚至想要露怯。
他太可怕了,可她却不能怕。
就当她以为事情再无转机后,岂料宋温言又是温柔一笑,竟与她道了歉。
“方才是我在说笑,害死阿时的罪魁祸首已经处理掉了,您是她的祖母,自然可以将她带回去。”
苏念云闻言,张了张嘴,还是咽下了要说的话。
虽惊讶于他态度的转变,可现下的情况却容不得苏念云多想,命人抱起宋时锦后便不愿再多留一分,生怕他又改变想法。
而宋温言只是背着手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挂有意味不明的笑意。
许久,他才发出一声喟叹。
“她还是不能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