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片刻,随手摘下一朵別在耳边,笑意盈盈,比花要明艳三分。
“你喜欢就好。”槐泽嘿嘿笑了两声,凑近她压低声音:“那日你师兄说的,你也听到了。阿玉,你真要丢下我不管,跟他一块儿走?”
坠玉漫不经心答道:“这有什么办法?我若不听他的话,跟他打起来可没好果子吃。”
槐泽道:“就没别的办法了?他虽厉害,可你也不差,不如试上一试?总比留在这憋屈得好。”
“说的容易。我在小春山上时便知,我师父一直偏心师兄,私底下把厉害的术法都教给他,他却存着私心不教我,天天催我练那劳什子阵法。
“既是双修阵法,需得两人合力才能发挥威力,真是笑煞我也。与他联手才使得出的破阵法,学来又有什么用!”
坠玉冷笑一声,一手去揪枝上杏花,一片一片地碾碎丢开。
“师父说过我与他天赋相当,我看他学东西也不比我快,不过是仗着有人偏心罢……要不是师父把追风刃给了他,我怎会打不过他?”
“追风刃?”槐泽念了一遍,记起在河滩上被水鬼纠缠时,便是被几道雪刃相救,大抵就是坠玉口中的追风刃了。
现在想来,那雪刃锐利无比,可削金石,加上似通人性,又能杀鬼,确实称得上不可多得的宝贝。
他思索片刻,心中有了主意:“竟然这般厉害,不如我们把他偷过来?”
“好啊,”坠玉笑道:“你且去试试,我在这等你好消息。”
槐泽赔笑道:“单我一个自是不行,所以才同你商量嘛。”
说着说着,坠玉的困意又上来了,毫不客气地送客,“我想想法子,你别管了,省得露出马脚,让我师兄知道又要生气。”
槐泽走后,她又睡下,再醒来已是两个时辰后。窗子敞开,天边红霞瑰丽,温暖的夕阳簇拥身旁,坠玉身酥骨软,舒服得不愿动弹。
门外的侍女听得动静,一人捧一个稍大的锦盒走进来,“阿玉姑娘,这是我们二爷给您买的新鞋,姑娘试试合不合脚。”
坠玉心中虽很不乐意穿鞋,但刚睡醒心情格外好,也就点头应允。
她歪着身子坐在床沿上,由着侍女打开锦盒,取出鞋袜替她穿上。
懒懒的目光偶一掠过脚下,忽然顿住。
套在脚上是双朱红翘头履,鞋头似鸾鸟欲飞,赤羽以金丝勾线,在暗处也熠熠发光。鞋身修着新月浮云,嵌着光泽莹润的一排南珠,饰以金穗,十分奇巧。
坠玉爱美成性,弯下腰去又看又摸,喜欢得不行,又站起来走了几步,乐得咯咯笑。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剩下的锦盒,里面的鞋子款式各异,却都精巧奢华,让她爱不释手。
侍女见她如此,暗自松了口气。
易云回让她们去给坠玉挑鞋子,不计价钱,只要款式新颖好看,能让她喜欢即可。
她们摸不清这位姑娘的喜好,因她脾气不好又不敢去问,便先去城中商铺挑了最好的来,若都不得她喜欢还得重新选。
坠玉忽然抬头问道:“师兄也给杨芙萱买鞋子吗?”
见她毫不客气地直呼表小姐名讳,侍女暗自一惊,面面相觑,“这……应当是不曾买过。”
这倒是真话。
且不说王妃尚俭,府中极少有人穿如此奢华的鞋子,更何况表小姐到底是寄人篱下,平日里谨慎守礼,怎会做出这般讨金要银的举动。
坠玉满意了,到隔壁去找易云回,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
她找来侍女询问,侍女答道:“二爷半个时辰前刚出去,至于去向……这奴婢也不知。”
坠玉问道:“他今日见过什么人?”
侍女面露难色,正欲隐瞒,却瞧见坠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阴森了然一笑,吓得实话实说。
“方才淮城太守李大人遣人来送请柬,说在府中设宴相候,二爷应承几句,带了几人便随他们走了。”
淮城太守府……坠玉舔舔唇,忽然来了兴致。
暮春里夜风清爽,街上行人匆匆赶路回家,卖桃花枝的孩子与她擦肩而过,清脆的叫卖声很快消失于巷角。太守府门前,二三仆人搭着梯子,点燃檐角的大灯笼,远远便有模糊的光亮起。
坠玉收起镇魂铃,灵体渐渐透明,她大摇大摆得从正门走入。
太守府宽大,亭台楼阁布局复杂,仆人穿梭于长廊水榭中,大红灯笼陆续亮起。坠玉在其中翻找许久,才找到李大人招待客人之处。
房中布局奢华,烛光灿烂,透过珠帘间隙,可见一大桌八珍玉食,易云回侧对着她坐着,对面是个身穿锦衣的中年人,面白须长,笑容和善,该是那位李大人。
他提起酒壶斟满二人酒杯,拿起面前的一杯示意,易云回亦执杯,仰头一饮而尽。
坠玉见他眼睫微垂,面色如常,不见丝毫醉意,被酒液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