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巧花顿时紧张起来:“是……”
她深吸几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一般,将另一只手叠到辛岁手上:“好,我知道了。”
太阳落山,时间到了。
巧花奶奶将辛岁几人赶出院子,随后领着巧花站在院子门槛处等待。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太阳彻底落下,下一秒,满是幽怨的歌谣缓缓唱起:
“天黑黑,风儿吹
月儿低垂星儿飞
少女得上天垂爱
孩儿一夜入肚来
父母双全更有爱
孩儿坠地却没命享
阿母为爱割乳/肉
孩儿感动愿离开
来世还做阿母儿”
伴着似有若无的歌谣,一位身穿红色婚服、低垂着脑袋、脚尖离地看不清长相的高瘦男子缓缓走来,一步一顿,甚是僵硬。
躲在树后的辛岁定睛一看,这分明就是刘哥!
早就死去的刘哥!
若婷跟高马尾显然也发现了这件事,通通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是刘哥?
诈尸了?
第一遍歌谣唱完,刘哥也应声停住。
“天黑黑,风儿吹
月儿低垂星儿飞
少女得上天垂爱
孩儿一夜入肚来
父母双全更有爱
孩儿坠地却没命享
阿母为爱割乳/肉
孩儿感动愿离开
来世还做阿母儿”
第二遍歌谣响起的同时,刘哥再次动作起来,一步一步靠近。
巧花站在门槛处,被歌谣吓得浑身发抖,要不是有巧花奶奶搀扶,她怕是早就害怕地跌倒在地了。
趁着第三遍歌谣还没有响起,辛岁抓紧时间跟祁遇说道:“快,跟村里人说,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来就赶不上了!”
“好。”祁遇带着陈飞以及周向东火速离开现场,三人在路口处分道扬镳,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时间不等人,第三遍歌谣开始了!
辛岁有些焦急地转过头去张望着,却仍不见有村民的身影赶来。
若婷跟高马尾的表情也是万分紧张,生怕这次行动失败,女孩发怒把他们团灭。
“父母双全更有爱
孩儿坠地……”
“哎呦巧花她奶!”终于,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胖大婶一边给自己扇气一边往这边靠,“怎么巧花拜堂成亲都不通知我们参加啊?要不是听巧花同学说你们准备了婚宴,我们可就错过了!”
原本见到有人来打扰仪式的巧花奶奶就十分不满,这下听到是辛岁几人传播的谣言,神色更是陡然一凛,一个眼刀甩过来,辛岁几人便觉浑身发冷,有些不敢动弹。
巧花奶奶收回视线,刚想开口解释,祁遇三人便带着一大群村民小跑着走来。
辛岁敏锐地捕捉到了藏在人群里的鳏夫儿子,他一脸兴奋,显然在为即将吃到酒肉这件事感到激动。
“阿母为爱割乳/肉
孩儿感动愿离开
来世还做阿母儿”
第三遍歌谣停止,刘哥也终于一顿一顿地走到离巧花三步远的地方。
同时,回门村的村民们也全部抵达院子前,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开始对巧花奶奶“问罪”。
辛岁转过头给祁遇三人一个眼神,三人了然,开始寻找最佳作战地点。
场面逐渐混乱起来,巧花奶奶烦不胜烦,原本不太利索的身手像是突然“还童”了一般,一把推开凑上前来的胖大婶,用身体抵住,就要把巧花的手交到刘哥手里。
五人在意的角落,一阵阴风吹过。
巧花猛地一抖,紧接着全身发出“恪哒恪哒”的声音,不停地抽搐着。
众人见状纷纷往后退了几步,面露惊恐。
“咔哒”,“巧花”的脑袋忽的一低,脖子处竟然折成可怖的九十度;
“咔哒”,她身体逐渐扭曲,四肢摆出常人根本无法完成的姿势;
“咔哒咔哒”,她再次狠狠一颤,身体恢复原样,随后她缓慢抬起那只在红色婚服下被衬得惨白的手,捏住盖头一角,巧花奶奶根本来不及阻止,她猛地一拉——
盖头下面,是一双没有眼白的纯黑色眼睛,此刻还在缓慢流下血泪;
咧成一个诡异弧度的嘴巴,不断重复张开又合上的动作,牙齿碰撞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巧花”机械地转动脖子,黑漆漆的眼眸扫视在场的每一位村民。
随后她脖子一歪,从喉咙深处发出嘶哑的声音:“不认识我了吗,各位?”
与此同时,刘哥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