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巫师施了法术,什么都没有变,除了嘴巴只能说出两个字。
“我不”。
师父问我要吃饭吗,我说“我不”,结果饿了一天后直挺挺地倒在众人面前。
师姐给我扎针问我疼吗,我说“我不”,结果猛女落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江湖。
师弟比武问我要用兵器吗,我说“我不”,结果师弟惊恐地扛着满身是血的我送到医馆。
一天下来,我话没说几句,伤却多了许多。
只剩一口气儿的我生无可恋地躺在卧房里,床边围着师父,和一群痛击我的同门。
师父心疼地看着我,大发雷霆,放言一定要拿人是问。
大家对于师父的指责都表示很无辜:我问了,可是是师妹自己明确拒绝说不的!
然后继续唯唯诺诺表示:“师父你不也是一天没给师妹吃饭吗?”
师父:“……”
师父:“小巫啊,这事儿仔细想想,的确是你的问题。”
直到今天,我才终于彻彻底底地领悟了什么叫作“谨言慎行”。
晚些时候武林盟主阮哲听到消息也过来添乱。
他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我快步走上前,可还没两步就停在原地,再也不动了。
我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想靠气音问:你怎么站在那儿不动?
可真说出口的只有“我……”
不字还没来得及借着气儿喘出来,就听见阮哲满是嫌弃的声音:“我怕你传染我。”
我:……
我如果不是现在卧病在床,一定抄起刀剑,打得你跪地求饶。
阮哲见我没有再回话,犹豫了半天还是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我,撇撇嘴:“你没生病?是真的受伤了?”
我懒得理他,闭上眼睛,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阮哲却好像急了,声音都透着迫切:“你说话啊!真受伤了?谁打的你啊?”
我还是没有说话。
主要是我除了“我不”也说不出来别的。
而且就算能说出来,这件事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是我“主动要求”空手和人对打却战败,说出去多丢人,在自家宗门里传传就行了,才不想当着外人的面丢人。
尤其是当着他的面。
“你,你,你不是一直都还是挺强的吗!怎么会被除了我之外的人打败!”阮哲一边埋怨,一边在房间里来回渡步。
嘈杂的脚步声吵得我头都大了,刚想叫停他时,只听“咚!”的一声巨响。
再睁开眼,发现他手握成拳,重重地击打在墙柱上,双眸猩红,脖子上的青筋都依稀可见。
“我现在就替你报仇!”
我大惊失色。
如果真的要打起来,就他的功夫,出手一两下就得把我师弟打成半身不遂!
我可不想牵连无辜的人,于是赶紧用尽全身力气抽出一个枕头扔向阮哲。
“嘶——”阮哲被枕头砸得倒吸一口凉气,直捂住脑袋抱怨,“喂!你有没有点良心啊!我是替你去报仇,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砸我?”
我生怕他去找师弟的麻烦,只能努力趁机说出刚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字。
“不。”
阮哲好像被我这个“不”字气得不轻。
他先是狠狠捏着枕头,不知是把那枕头当成了我还是师弟,修长的手指深深地陷在棉布里撕扯着。
发泄一通似乎还不满足,又把枕头扔在地上,使劲儿踢了一脚。
最后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拙,但我怎么看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妒忌?
好一通下来,他的怒气终于消散了一些。
再看向我时,还是愤愤不平地冷哼一声:“算了,那你自己受着吧,我才懒得管你呢!什么替你报仇不报仇的,我还得自己动手,费那功夫干吗……你又不领情……”
说完又双叒瞪了我一眼泄愤。
我早就习惯被他瞪来瞪去的日子了,应对自如,全当没看见,熟练得让人心疼。
有时还得庆幸还好我心胸宽旷。
真不是自夸,这可是我的亲身经历。
阮哲那阴晴不定的脾气,三个眼神里就有一个是瞪我,如果我心胸狭隘还真得被瞪出些毛病。
阮哲这次瞪得时间有点久,他的眉头简直要拧成死结,眼中的情绪颇为复杂,看得我都浑身发麻,赶忙扭过脖子看向墙壁。
阮哲:“……”
阮哲:“巫虞,你可真行。”
阮哲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发泄破坏,只是淡淡地冷哼了一声,转身作势就要走。
他前脚刚踏出门栏,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