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妃?”初霁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皇子选妃,早有定数,怎会此时办宴。”
春儿摇了摇头,“夫人猜许是侧妃位也要补足。”
初霁皱着眉,总觉得透着一股怪异,又想不出为什么,历来宫宴最是麻烦,规矩甚多,如此多的夫人小姐,又是春日,多是露天的筵席,露天的筵席本没什么,但这种大宴,多是贵人,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就是每年的冬日年宴,她也多是饿着肚子回来,有时还会犯胃病。
春儿自是知道自家小家一饿就会胃痛的毛病,但是宫宴不允许带吃食,她也没有办法。
初霁哀叹了一声,抱着被子滚了滚就向床里翻去,春儿觉得好笑,只有这个时候,小姐还像个孩子似的。
春儿替她放下了床帐,守在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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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驸马薛行皱着眉,“怎么闹到宫中去了?”
昌阳长公主狠狠翻了个白眼,“娘和儿子打擂台,”又指了指自己,“可不把我这个无辜的中间人卷进去了。”
薛行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陛下登基多年,太后还依依不饶吗?”薛行很是不满。
昌阳长公主斜着眼睛看向薛行,“怎么,你还想在我面前说我母后的不是?”
薛行没说什么,但是眼神分明就是不满,论理,当年的皇太孙不过一小儿,就算帝后喜欢,他们也是不服,哪个不是沙场征战过来的,就是论功,哪个又越得过当今的陛下,陛下登位,才是大势所趋。
再说了,昔日的太孙,如今的安王,年岁已大,论治国雄才,连陛下的一分就没有,如何就能靠恩宠继位,滑天下之大稽,他们这群燕王的昔日臣子,第一个不服。
“那为何要在宫中办宴?”
昌阳长公主觉得这事真的吃力不讨好,早知如此,今年的春日宴还不如不办,“母后觉得,安王该添些侧妃了。”
“荒唐!”薛行是个武人,最烦这些事儿,他只觉得烦躁,“宫中皇子众多,太后娘娘不操心,却盯着安王不放,难道只有熙文太子的儿子是孙子,陛下的儿子不是太后娘娘的亲孙儿吗?”
昌阳长公主有些沉默,她多少是知道母后的心思的,朝中立储的声音不少,皇后没有嫡子,母后压着皇后多年,不让皇后膝下有子,也不让皇后提议储之事,如今的安王妃,原是魏明帝看重了许给大皇子的,只是母后听说清河崔氏女贤名,就截了给安王。
“胡闹,胡闹!”薛行有些气急,还有些震惊,“太后娘娘若还想着将帝位传于安王,我老薛第一个不服!”
“你急什么。”昌阳长公主轻斥。
长兄熙文太子素来是父皇母后的心尖尖,四弟和她一直以来都清楚,当年父皇起义,陷入重围,母后带着兵马援救,却未曾想到腹中已有胎儿,熙文太子生下来就弱,习不得武,又连日奔波,幼时便时常生病,但长兄为人谦和有礼,即使才干不及四弟,众人也是信服。
只是没想到长兄竟比父皇都早逝,这就成了母后的心病,安王是长兄留下来的唯一的子嗣,母后自然看的极重。
“四弟心中有数,你急什么。”
其实昌阳长公主也有些不痛快,按理她的大嫂熙文太子妃张氏与安王早已应该搬出东宫,但偏偏母后曾逼着四弟发誓,不得驱赶张氏母子,所以如今这两人还住在东宫。
她对安王这个侄儿没什么意见,但是张氏却仗着母后的恩宠让她的济儿幼时当了安王的伴读,虽称不上相交莫逆,但多少有些情分,她虽心知魏明帝不甚在意,但若将来呢?
说起来,她也有些恼,借她的寿宴,请了那么多的贵女,就为了给安王选侧妃,说出去都有些说不出口。
若不是张氏撺掇,母后岂会在她和四弟面前开这个口。
“你莫气,四弟如今朝政皆在掌中。”昌阳长公主安慰道。
薛家是魏明帝铁杆的人,如洈水关统领庞德元一样,是只认魏明帝,不认其他人的,谁的面子也不卖,而薛家是比庞家更烈性子的武夫,所以魏明帝才没放薛家出京。
薛行忍了忍,到底还是鼻子里哼了一声。
昌阳长公主又觉得好笑,“有时候,我倒想问问你,到底是当我的夫君重要,还是当四弟的将军重要。”
薛行是个粗人,张口而出,“自是陛......”陛了半天发现怎么说也不对,蒙声蒙气的,“总是,安王就是不行。”说完就急匆匆出去,连薛济行礼都未曾看见。
薛济眨了眨眼,“母亲作甚又逗爹爹。”
昌阳长公主美眸一瞪,“你与阿秀素来交好,他可有看重的姑娘。”安王名裴秀。
薛济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只怕舅舅不允。”
昌阳长公主一愣,还没想到安王心中真的有人,难不成是安王求的母后,而不是张氏?
“哪家?